秦鸢便道:“六弟,我先带李郎中见过侯爷,等他回来再详细说,如何?”
顾六爷立即道:“三嫂去忙吧,我不急。”
李郎中和小东跟在秦鸢身后,出了亭子,往游廊走去。
看着秦鸢的身影,顾六爷有些怅然,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瞧见秦鸢俏生生站在面前,还真以为自个梦见了一位和三嫂极像的美人。
小厮问:“方才那郎中说,让六爷不要过于劳累,要不要叫郑姨娘来唱支曲子解闷?”
顾六爷提不起劲,道:“不必了。”
小厮心中暗想,难道郑姨娘这么快就彻底失宠了?
“六爷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弹琵琶的?等开府了再想法子赎来便是。”
顾六爷摇头,道:“算了。”
“算了?”
小厮吃了一惊。
为了琵琶女,六爷无视郑姨娘寻死觅活,还和六夫人打了一架。
这才多久,就又改变主意了?
可他就在身边伺候着,没发现主子又喜欢上了什么人啊。
顾六爷道:“李郎中不是让我养身子么,美人什么的先往后放放。”
小厮:“哦。”
这位琵琶女可真是没运气,六爷这一算了,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想得起来。
秦鸢等人进了书房,就见顾侯爷已坐在上首等着了。
见他们进来,顾侯爷站起身,先叙了礼让了座,这才分宾主坐下。
顾侯爷久闻李郎中之名,却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
李郎中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没什么出彩之处,倒是带来的小童很是灵动俊秀。
顾侯爷命人给李郎中倒茶,寒暄了两句,便道:“李郎中能来,真是侯府之幸事,待侯府度过这场劫难,本候一定重谢。”
闻言,李郎中的眼角立即绽开了两朵菊花。
他来了就给了一千两,若是侯府无事,只怕还能得一千两。
活了大半辈子,他最喜欢和顾侯爷这样的人打交道,爽快耿直,大方豪气。
“那就多谢侯爷了,”李郎中也不扯虚的,立即保证:“侯爷尽管放心,府里的病患都包在了我们师徒身上。昨日一得了消息,我们就开始准备药材,做药丸子,今儿一早又装瓶,如今这些药材都带了来,我敢说,只要府里严格按照我说的做,大多数人都能无事。”
顾侯爷松了口气,立即起身施了一礼,道:“那就有劳李郎中了。”
李郎中并不敢受这個礼,赶忙站起身避到一旁,笑道:“侯爷可别折煞老夫了。”
秦鸢等两人重新坐下,这才道:“方才夫君和十六议事,可是发现那刘太医有什么不妥之处?”
顾侯爷看了眼李郎中。
秦鸢笑道:“夫君放心,刘太医的行事我都已和李郎中说过,李郎中既然冒险入府,自然和我们一条心,要同生共死的。”
顾侯爷恍然大悟,秦鸢和这位李郎中的关系匪浅。
不然李郎中也不会几百两银子就将一瓶世上难寻的玉容膏给了她。
再想想之前,秦鸢还说要让军中用仁和堂的药膏子,小妻子关心他是真的,可想照顾仁和堂的生意也是真的。
只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女儿怎么会和仁和堂的郎中交情如此深厚?
顾靖晖不动声色地记下。
他也笑道:“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将李郎中当外人了,这位刘太医乃是自荐入府的,原本本候还感念他的高义,对他十分礼遇,可这些日子因着他四处走动,府里又增了几名病人不说,侍卫们还发现他用信鸽往外传递侯府的消息。”
李郎中闻言皱眉。
“世人如今都在夸奖定北候为了京城安危自请封府,又夸刘太医不惧安危当为医者表率,没想到他却私下里如此作为,我等耻于与其为伍。”
表完态度,李郎中又道:“若有需要之处,侯爷只管吩咐便是,之前夫人也曾吩咐我们紧盯着刘太医,若有不妥就出声警示。”
他不敢托大,真的听侯爷说刘太医和谁传递消息这等事。
身为郎中,经常出入各府之中,总会见到许多隐私之事,少打听,少说话才是保命之法。
定北候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岂能是善类。
顾侯爷闻言大笑道:“夫人吩咐的,你们照做就是了,你们盯紧些,才好将他逼急了显形。”
李郎中答应了下来。
顾侯爷又道:“不如将你们和他安排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若有个什么,你们也好早些发现,只是,你们也要对他多提防些。”
李郎中连连点头。
小东则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俊美的将军。
定北候班师回朝时,他还爬楼撒了花。
秋日的阳光照在定北候的银铠上,耀眼的像是传说中的神祗,他手中的花瓣慢悠悠地荡下楼去,跌落在银盔上,又掉下去,被那匹英武不凡的玄色千里马踩过。
虽然没看清顾侯爷的长相,但小东一直觉着大英雄定北候当是英伟过人,哪里想到竟是个美郎君。
“小东,小东,”李郎中唤他,“你发什么呆呢?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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