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刚说完,莫名便觉得冷飕飕的。
翠茗不以为然地笑道:“侯爷只怕还不知道齐王府抬价的事呢,不是说顾十七在外面打听,但现在也没有见到他回话,不知道去哪里问去了。”
秦鸢点头,摇了摇团扇,看着红叶笑道:“侯爷估计没有功夫管这些小事,你只怕是多想了。我寻摸着顾十七当是去了附近各州打探。”
红叶“嗯嗯”两声,不再争辩。
秦鸢垂首默默喝茶,半晌道:“齐王府既然不会介入胡椒生意,却又将价格抬了起来,这里面到可以做些文章,说不定我们可以便宜些买入。”
红叶赶忙问:“小姐又有何妙计?”
秦鸢道:“手中有大量胡椒的人,听说巨商们出海去寻,自然都会看跌价格,齐王府插了这么一杠子,他们虽然惜售,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对。”
“如果后来得知齐王府不要胡椒了,巨商们也寻到了胡椒,他们……”
“那一定就会疯狂抛售了。”
红叶先是激动地叫出声,接着又恐慌地问:“但是小姐,我们哪个时候如果买入很多胡椒,不是……也会亏吗?”
秦鸢笑了,没出声。
翠茗也没做声。
红叶呆了一呆,又嗫嚅道:“我都听小姐的。”
此时,外面一阵喧哗,红叶正要喝问,小丫头急冲冲跑进来,道:“侯爷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门外守着的丫头已打起了帘子,并通报:“侯爷安,夫人,侯爷回府了。”
红叶不知为何缩了缩脖子。
秦鸢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顾侯爷也已大步迈了进来,一张俊面上不辨喜怒,狭长锋利的眼睛朝红叶看了过去,迅疾又收回来,对着秦鸢问:“夫人可还好。”
秦鸢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便起身笑道:“我在家里自然处处都好,有娘照看着呢,你到抢了我的话去,鸢儿正想问夫君可还好,可是有什么事,急着赶了回来?”
说着就上前,踮起脚尖,轻轻理了理顾靖晖的衣襟。
顾靖晖的脸色霎时柔和了许多,握住秦鸢的手,道:“七公主和九公主要去大昭寺祈福,皇上突然派了我明日一早领着禁军跟随护卫,我便带了几个亲随回来了,明早从这里出发去皇宫要方便些。”
秦鸢柔声问:“夫君可曾用饭?”
顾靖晖的眼中有了笑意,“胡乱用了些,正有些饿。”
秦鸢想了想,道:“小厨房这会儿只能下点面了,若是惊动大厨房做饭也不是不能,只是要费些口舌,夫君一路奔波,明日还要早起,不如早早吃了休息才好。”
顾靖晖道:“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秦鸢道:“那我就去小厨房看看,待会儿他们送了水来,你先沐浴更衣,等到那会儿,饭菜也该好了。”
顾靖晖惊讶地问:“难道夫人要亲自下厨不成?”
秦鸢道:“厨艺之事并非我所长,不过也曾在家里跟着学过,夫君便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顾靖晖笑着应了。
红叶被顾靖晖进门时那一眼瞧得心慌,不敢留在屋内近身伺候,赶忙蹩着墙角凑到门口,跟着秦鸢一起去了小厨房。
顾靖晖又瞅了她一眼。
翠茗赶忙出去喊小丫鬟抬水,又在屋子里取顾侯爷的换洗衣衫。
顾侯爷问:“夫人已将我的衣衫全都搬来了?”
翠茗赶忙道:“回侯爷,夫人听侯爷说了便赶忙搬了过来,又重新整理过,捡点了侯爷的衣裳配饰,造了册子,今年侯爷只怕还要添置些衣裳,夫人说等到侯爷沐休的时候再量尺寸挑花色。”
翠茗说着,顾侯爷便点头听着。
顾侯爷轻叹道:“夫人真是周到。”
翠茗忙道:“夫人一心为了侯爷着想,自然周到。”
顾侯爷满意地道:“还是你会说话。”
翠茗:“……”
顾侯爷又问:“你们小姐平日做的诗可都放在何处?”
翠茗一惊。
她还以为事情都过去了,侯爷怎么又在问。
“……小姐……夫人平日里写的诗稿,大都烧了。”
秦鸢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也不愿意出风头,争才女之名。
顾侯爷沉吟片刻,问:“为何都烧了?”
翠茗:“……”
为何就要追着问她这个问题呢?
“……夫人不喜欢出风头……”
顾侯爷有些惋惜地道:“我曾听六弟说,在外闻得夫人多才,尤其擅长作诗,十分有灵气。”
翠茗一惊。
堂少爷素来稳重,绝不会在外提及自家的姊妹。
小少爷自觉是嫡子,也不会在外夸耀小姐,免得将二小姐比下去。
能传到顾六爷耳朵里的,只有林子奇了。
翠茗心中暗恨,难怪顾侯爷总是问个不停,她斟酌着道:“奴婢并不太懂,夫人也很少在众人面前展示,奴婢曾听堂少爷夸过,说夫人才智甚高,作诗有急才。小少爷年纪还小,很少作诗,到很少和夫人说诗的事。”
顾侯爷轻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