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笑笑没再做声。
那说起来,顾侯爷能抓住顾六爷,只怕不是因着哄郑姨娘才没去游湖,而是脸还没好全吧。
翠茗咂舌。
在秦府,她们可没见过这些。
秦祭酒是京官,没什么来外钱的门路,除了每年两次地方官送来的冰敬和碳敬之外,就指着外放学生们回京送的礼填补亏空了。
秦祭酒还经常将看好的学生往家带,时不时的送些书纸之类的,偶尔还会资助一些银两,族中还常有前来投奔的族人。
因此,崔氏将账目都算的极为精细,没有人能从她的手中多抠出一文钱来。
从小在秦府长大的翠茗和红叶难免觉得事事惊奇。
秦鸢前世从小县令夫人起就和各色各样的官宦夫人打交道,什么样的内宅没见过。
这些在她眼中都平平无奇。
听翠茗和红叶叽叽咕咕了半日,秦鸢有些困了,便让她们不必在房内守着,只留几个小丫头在廊下,又吩咐若有人送账本来,再来唤她起身。
翠茗和红叶便出了正房,去忙自个的事情。
秦鸢午歇之后起身,泡了杯浓茶醒神,正在藤椅上慢悠悠地晃着发呆,小丫鬟说,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来了两个中年男子,求见侯夫人,声称是来送账本的。
“请他们进来在花厅坐坐。”
总算来了。
秦鸢问:“红叶和翠茗呢?”
小丫鬟道:“红叶姐姐抓了几把窝丝糖,出去逛了,说待会儿就回来。翠茗姐姐在小厨房,不知在捣鼓什么。”
秦鸢道:“你去唤翠茗来伺候,若是红叶回来了,便让她也去花厅,若是没赶上就算了。”
小丫鬟忙先去小厨房唤了翠茗来帮忙更衣梳头。
翠茗正在弄凉面,在秦府时,秦鸢很喜欢吃这个,这几日在侯府吃的丰盛,翠茗突然又想起来,乘着她午歇捣腾些。
“两个掌柜来了?小姐都等他们很久了。”
翠茗收了手,又给厨娘说了几句,这才重新换了身衣裳去伺候秦鸢梳头。
等到秦鸢收拾停当,带着翠茗去花厅时,林掌柜和吴掌柜已经坐了近半个时辰。
秦鸢一进来,这两人就连忙站起见礼。
瞧着比上次见面要恭敬了不少。
秦鸢和他们见礼后,便道:“两位快快请坐,这是将账本子整好了么?”
吴掌柜干笑着将随身带着的匣子打开,拿出厚厚的几大账本,道:“所有店铺的账本都在这里了,还请夫人查看。”
秦鸢点头,翠茗便过来拿过账簿,交到她的手中。
见她随意翻了几本,便放在了手侧,林掌柜便连忙道:“夫人,小的这几日一直在找那位波斯商人,因着他着急回乡探病的缘故,总是碰不见人,今日打听到消息,小的这就来回禀了。”
秦鸢点点头,道:“劳烦了。”
林掌柜继续道:“波斯商人手中有大约四斛的胡椒,底价五十五两一斤。他说近来问价的人多了不少,都说只要品相好,就全要了。还说他这半个月内就要离京,出个差不离的价,他就出手了。”
吴掌柜在一旁欲言又止。
秦鸢皱眉,道:“这就奇了,最近大量购买胡椒的人多起来了么?”
林掌柜道:“原本市价该是五十两银子一斤的,小的想着波斯商人家里人病急,他该着急出手压价才是,没想到竟然喊到了五十五两一斤,想来确实是问的人太多了。”
吴掌柜忍不住插话道:“巨商们的海船几月后回来,这胡椒的价格只怕就会跌下来,波斯商人胡乱喊价,夫人慎重为妙,若是要囤胡椒,夫人不如等到他们的海船回来后大量买入。”
就算是亏,也能少亏不少银子呢。
吴掌柜这么说,也算是忠心了,不是谁都会直言,惹的东家不快。
秦鸢柔声道:“多谢吴掌柜提醒,不过我自有道理,但这波斯商人要加价这么高,着实有些奇怪,林掌柜不如再打听打听,都是那些人在问价,得了消息就快些来回我,若是不便,让小厮带话来就行。”
林掌柜点头。
秦鸢又等了等,见他们没什么话说,便送客了。
林掌柜与吴掌柜二人束手束脚地出了梧桐苑,一路上小心谨慎,不敢出声,出了府门才道:“侯门似海,果然不虚,咱们从角门出入,都走了近半个时辰。定北候府实在是太大了。”
吴掌柜捋着胡子,道:“夫人是个有福气的,我瞧着她神态安详,说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俨然能压得住这泼天的富贵。以后咱们可要尽心伺候。”
才十几岁的女子,便能有这份心性和定力,不可小觑。
林掌柜点头,“以前只觉得主家的庶小姐阴差阳错走了好运,攀上了侯府,现在瞧着,她是有些运道和本事在身上的。”
且不说那日查账时她手段惊人,就今儿在侯府,眼见得下人们都恭恭敬敬,对他们一丝儿轻视都没有,就知道她得了侯爷的爱敬,好日子还在后头。
吴掌柜也点头,接着又苦恼地问:“只是夫人为何定要做这胡椒买卖?”
林掌柜笑道:“我怎知道,她要我去做什么,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