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嬷嬷赞叹:“夫人果然妙计无双,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六夫人笑而不语。
那边,秦鸢刚入梧桐苑的门,就见那些管事妈妈们果然已在院子里等着了。
因着她不在的缘故,这些人聚在一处,不知说些什么,正说得热闹。
秦鸢轻轻咳了一声。
红叶立即大声道:“夫人回来了。”
管事妈妈们慢慢散开,身形怠懒,红叶不由得就皱了皱眉。
负责在院子里洒扫的小丫鬟们赶紧将桌椅搬到了树荫处,秦鸢坐下,问:“人可都到齐了?”
“到齐了,”声音懒散,层次不齐。
秦鸢也不在意,闲闲地坐在太师椅上,玉手轻轻托腮,道:“你们本旬照例要做些什么,今日要做些什么?都一一说来。”
一旁的红叶和翠茗都拿了笔墨,开始记录。
几位管事妈妈们便大致说了一遍。
若有不明之处,红叶或者翠茗便会发问。
当着秦鸢的面,这些管事妈妈们心里不服,但还是会作答,只是屡屡有搪塞之处。
秦鸢等她们说完,问:“可有什么事需要请示的?若是家中有事也需要提前在红叶处告假。”
负责针线房的卢妈妈,上前道:“针线房的绣线快要用完了,需要采买。”
秦鸢看了她一眼,问:“每年绣线大约要用多少?”
卢妈妈答不上来。
红叶看向了翠茗,翠茗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她负责协助小姐监察针线房,小姐关心的事情,她自然要查个明白。
秦鸢道:“先不说往年,今年你进了多少色绣线,还余多少,待会儿和翠茗一起对个数,估算今年需要多少绣线,再来批条采买。”
卢妈妈偷偷抹了把汗。
秦鸢又问:“还有什么事?”
几个婆子见卢妈妈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敢造次,便都摇头说没有,打算等等再看。
秦鸢道:“没事你们就去忙吧。注意管好下属,莫要让她们闲聚打牌赌钱喝酒。”
正要散开,六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匆匆走了进来,行礼后道:“夫人,老奴奉六夫人之命,拿来了银票。还请记在账上。”
说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翠茗。
原本想走的管事妈妈们驻足观看。
贴身嬷嬷又掏出几锭银子,道:“这是老奴这份,老奴年纪大了,喜欢存现银,还没来得及换银票,还请夫人莫怪。”
一副掏出全部身家的模样,惹得秦鸢的唇角微勾。
翠茗笑着接了过来,问:“怎地这么着急。”
贴身嬷嬷立即大声道:“急,怎么不急,六夫人已经让人去打听胡椒去了,早晚就有消息,夫人这里买的多,自然买的便宜,老奴就怕赶不上趟呢。”
管事妈妈们都竖起耳朵。
论到发财的事,就没有人不在意的。
秦鸢道:“翠茗得给你立个字据,言明到期分银,若是提前退了,只按市价折算并扣除折损耗费,毕竟生意有赔有赚,你要凑份子,这话可得说在明处。”
贴身嬷嬷谄笑道:“老奴明白,做生意怎会只赚不赔,不过老奴相信,夫人肯定会赚大钱,不然一向稳妥的蔡妈妈怎会也随了份子,至于老夫人和容嬷嬷那就更不必说了。”
翠茗写了字据,让她签字画押。
贴身嬷嬷道:“六夫人的那份,也让老奴代签了。”
事毕,贴身嬷嬷将收据小心翼翼地收入荷包,又按了按,这才施了一礼离开,管事妈妈们也紧跟着离开了梧桐苑。
红叶道:“六夫人突然如此,真是奇了。”
六夫人随的银子又不多,小姐还没有找到商贩,为何着急成这样。
之前种种,让红叶对六夫人没有什么好印象,难免心生警戒。
翠茗没做声,就看着秦鸢。
秦鸢笑道:“管她们做什么,我们且有的忙,料想不久这府里的管事妈妈们都会求上来搭份子。”
翠茗皱眉问:“那都同意吗?”
秦鸢淡淡道:“若是不让她们入份子,岂不是得罪了她们,到让蔡妈妈难做了。”
翠茗懊恼,“早知昨日就不该答应蔡妈妈。”
红叶昨日对她使眼色,她才答应的。
红叶道:“我昨日不是想着和蔡妈妈交好么。”
小姐刚来,府里多一些人向着小姐,总是好的。
秦鸢道:“管事妈妈们都来随份子,这也是迟早的事。”
她今早拿了账簿给老夫人瞧,便想到了。
顾六夫人真没让人失望。
红叶惊问:“莫非小姐早已预料?”
秦鸢懒洋洋地道:“我只是随意想了想罢了,没想到又想中了而已。”
红叶道:“那……”
秦鸢打断她的话,“你和翠茗去忙去把,茶水房的监察你负责,翠茗去问卢妈妈针线房的账。”
“那小姐……”
“我在屋子里歇歇,那几个小丫鬟我看着使唤便是,没了你们,我还会饿着渴着不成。”秦鸢打算临会儿字帖,等等看林掌柜有没有消息送来。
翠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