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只好看了眼红叶,道:“你去让人准备摆饭吧。”
红叶退了下去。
顾靖晖已站起身,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秦鸢的个头才到顾靖晖的胸前,便踩在窗边的矮榻上,请顾靖晖挪步:“麻烦侯爷到这里来。”
顾靖晖倒也听话,几步便走了过来。
有翠茗帮着,秦鸢折腾了一番,总算是将衣裳为他穿好了,下榻之后,又俯身为他系上腰带、荷包、香囊,以及刚换下的小印和玉佩。
忙碌了一场,鼻尖都浮起了层薄汗。
真比给自己穿衣服累多了。
顾靖晖就一直好整以暇地虚眯着眼,由着她帮自己穿戴,叫抬胳膊抬胳膊,叫转身就转身,没有半点不耐烦,也不着急。
看着差不多了,红叶过来道:“侯爷,夫人,早膳已经摆好了。”
两人移步到了外间进食。
比起秦家的早膳来,侯府的品类更多,燕窝、红枣粳米粥、虾饺、酱三样、小笼包子、鸭肉糊、鱼肉粉丝,酿豆腐……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秦鸢见了甚是满意。
这两个月在秦府,她吃的太糟心了。
不愧是世袭罔替的定北候府,簪缨之家,烈火烹油的富贵,比她在丞相府里吃的还好。
秦鸢让了让顾靖晖,便匆匆忙忙地吃了起来,昨日她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早就饿了。
她吃的很快,仪态也保持的很好,挑不出错处。
等顾靖晖放下筷子,她也吃好了。
两人漱了口,这才一前一后,去上房敬茶。
侯府很大,院子和院子之间修了不少园景、穿过重重的花门、小门,才到了上房。
看看日头,秦鸢估摸着已经是辰时二刻了。
她不由得偷偷白了顾靖晖一眼。
若不是他磨蹭找事,早就来了。
秦鸢加快了脚步,顾靖晖则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和她始终保持着一个身位。
还没有走入正厅,就听见里面热闹的厉害。
顾靖晖小声道:“家里孩子多,六弟就有四五个孩子,还有赵娘子的两个孩子经常陪在母亲身边,他们是我名下的义子,今日本也要来的,只是孩子刚生了病,赵娘子的身份也不方便来。母亲喜欢热闹,我妹妹岁数比你小几岁,骄纵惯了,你平日里看在我的面上让着她几分就好。”
秦鸢都应了下来,顾靖晖说的和她之前打听的也差不了多少,翠茗也是按着这个准备的见面礼。
若是等到他现在才说,黄花菜都凉了。
但她依旧笑着道:“多谢夫君提点,等会儿我会小心说话的。”
顾靖晖停下步子,拉过她的手道:“你我要亲密些才好,母亲看了会高兴的。”
秦鸢低垂着头,做出一副新嫁娘的羞涩模样,就这么被他拉着走入了厅堂,孩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接着,顾六夫人迎上来,笑着道:“三伯和三嫂来了,我这就命人去请母亲去。”
她说着话,视线在两人的脸上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定在了两人拉着的手上。
顾靖晖道:“有劳六弟妹。”
不一会儿,顾老夫人被请了出来,坐在上首,婆子赶忙在老夫人的面前摆好蒲团,好让两人跪下敬茶。
秦鸢悄悄抬眼看顾老夫人,见她穿着丁香色大袖衫,头上盘着繁复的花髻,斜插着象征候夫人身份的三翅金凤步摇,肩上披着金绣云霞翟纹的霞帔,便知她极为讲究礼节,也很看重这门婚事,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果然,顾老夫人并没有为难她,接过她的媳妇茶之后,便命身边伺候的老嬷嬷递给她一套头面,这是套缠丝金凤点翠镶红的头饰,做工精良,价值不菲。
秦鸢谢了又谢。
她给老夫人准备的见面礼是亲手绣的抹额,其他女眷就是荷包、香囊等物,男子便是笔墨砚台之类。
很是符合她文臣之女的身份。
其他人的回礼也并不昂贵。
敬完茶,顾老夫人要留下他们说话,秦鸢打起了精神,猜测顾老夫人要交待些什么。
前世,林子奇的母亲喝完媳妇茶之后,先说了些寡母不易之类的话,接着训诫她要小心照料夫君的饮食起居,不得以女色勾人荒废林子奇的学业,最后让她牢记林家的家规。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她被林子奇折腾的一夜没睡,站了两个时辰之后,还要支撑着酸痛的身子去给婆母夫君做饭。
做林家的媳妇真是苦。
让秦鸢没想到的是,顾老夫人先说儿子:“听说昨夜你又去了风轩阁?”
顾靖晖点头:“昨夜程哥儿发热,闹的厉害,赵娘子一个女人家,没什么主意,让人来请我过去看看。”
顾老夫人叹气,“你把刚过门的新妇冷落在一旁,让她以后在府中如何立足?女人的体面全在夫君身上,你怎么对鸢儿,旁人都看在眼中的。”
顾靖晖看向秦鸢,眼中似有歉意。
秦鸢立即道:“婆母,儿媳不怪侯爷,儿媳知道侯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赵娘子的夫君对侯爷有救命之恩,侯爷担心义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和侯爷是夫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