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家老师堵上了来抓他的执法人员并且和其在小树林大打出手的时候,虎杖悠仁正懵逼地坐在警车里,听着车里的警察——大概是警察吧,至少对方自我介绍他的工作的确类似于阴阳侧的警察没错,在滔滔不绝地公布了一长串自己的罪名后,终于意犹未尽地念出最后那句经典台词。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哇,这句话我早就想找机会说了,果然很帅!”
虎杖:“……”
他默默看着面前的人,这位咋咋呼呼的搜查官先生外表意外地年轻,乍一看甚至像是和他同一代。他顶着一头童话中的王子特有的灿烂金发,本人气质却既不王子也不童话,虽然规规矩矩地穿着一身阴阳师标志性的狩衣,但那衣服好像跟他彼此都挺相看两厌。老实说比起神秘莫测的阴阳师或者正义的警察,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年纪轻轻就跑出来混社会——甚至好像还混得非常不错,的失足少年。
不愧是隐藏在普通人认知之外的里世界,连警察都这么有个性。
虎杖悠仁:“……所以说,咒术界还是有正规的执法机构的吗?”
“嗯?当然有了。”不良警察面露惊奇,“我们生活在现代社会啊小弟弟,你该不会还以为像某些动漫里一样,一些奇奇怪怪连脸都看不清的老头子坐在阴影里宣布一句你违反了哪条听不懂的规定,然后一声令下就能随便把哪个人抓起来处死吧?”
虎杖:“……”
抱歉啊,他之前就这么差点被处死了来着。
“哦,因为之前那个逮捕你的指令本来就不合法啊。”
“哈……啊?”
五彩斑斓的街景在车窗外掠过,载着他们的汽车正在匀速往阴阳厅的方向行驶。车上除了虎杖悠仁,自我介绍叫做土御门元春的阴阳师,还有一名负责开车的看不出是普通人还是灵能者的警察。
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于他对阴阳界的一无所知,这位一直在默默开车的警察先生都诧异地抬头从后视镜往后望了一眼。
土御门元春倒是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虎杖君之前一直是不知道阴阳侧存在的普通人吧,不过没记错的话你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已经半个月了,这些常识性的问题没有人跟你讲过吗?”
“没有……”
土御门元春低声嘀咕了些什么,虎杖隐约听到一句“还真是咒术师的风格”,随即大概是出于执法人员应尽的责任,阴阳师难得耐心地给他讲解道,“简单来说,虽然应守的规定和普通人有一定区别,但阴阳侧这边当然也要遵守法律法规。我刚刚介绍的我们所入职的机构阴阳厅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一定程度上相当于你们普通人世界的警视厅,拥有执法和逮捕权。”
“除非对面是听不懂人话的咒灵,在面对有着自我意识的妖怪的时候,我们一般的处理方法也只是将其抓回来封印。更不用说涉事的是人类,比如虎杖君你,除非任务下达时明确说明了死伤不论,否则我们也只有逮捕权。事后再将事件的相应证据和文件提交祓魔司,由他们来负责裁定下达判决。”
虎杖悠仁下意识想起自己惊鸿一瞥的逮捕令上的那枚公章,“所以说祓魔司就相当于普通人这边的法院?”
他自我感觉这个类比应该很恰当,但土御门元春不知何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你暂时可以这么理解吧。”
“暂时?”虎杖悠仁迷茫眨眨眼睛,然后忽然反应过来,“等等,这里面是不是还差了一个环节?检察院呢?”
“……你是不是还想叫律师?‘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土御门元春无言地瞥着他,“你想多了小弟弟,没有检察院,也没有律师。”
“诶?”
一束从对面来的车灯在车厢内一晃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阴阳师的眼瞳好像一瞬间格外幽深。
“检察院和律师的职责,简单粗暴来讲是保证审判流程的正义性和准确性,但这一点在我们这边不需要,因为祓魔司绝不会出错。”
“……”
虎杖悠仁正愣神,土御门元春神情一转,又重新变回懒洋洋的样子靠回椅背。
“行了,你现在操心这么多也于事无补,准备下车吧,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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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小树林,这片林子这天晚上倒了大霉,某些讨厌的人类丝毫不懂得爱护环境,灵气和咒力的碰撞像暴涨的海潮,一波又一波眨眼扫荡了整片树林。
草叶和蛩虫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被搅碎的落叶撒了满地,空气里到处都是植物汁液清新中带着一点苦涩的气味。
好歹顾忌到了等会得来过来给他们收拾摊子的人,两个说动说就动手的混账玩意儿不约而同地没用咒术或者大范围阴阳术,两人单纯拼身手地在林子里过了十几招,神久夜终于抓住一个对方冲着她袭来的空隙指尖一勾。
一条金色细线穿过对手的衣角,几乎是擦着边沿带走了他口袋里的手机。随即金光一闪凝成锁链,快准狠地穿机而过。
漫天符文“啪”地碎成飘落的光雨,神久夜目的达成,后背一倒撞上身后的树干,无赖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