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之上。 那巍峨神圣的天门,金光垂落。 夜色中,柳若风被金光照亮,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这位当世唯一箭神,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数年前的屈辱,全都融进了这一箭之中。 虚空深处,有鬼泣之声响彻。 似乎这天地间的游魂,都被这一箭之威给震慑到。 “你这老小儿,怎么会成就夺命境?老祖难道看走眼了?” 吴敬山瞪大眸子,惶恐万分的看着那道金色人影。 几年前,吴家老祖曾断言,柳若风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夺命境。 原因无他,柳若风和阎青云,一体分离,已非圆满之躯。 凭借这副残缺的身体,又如何冲击夺命境? 因为吴家老祖的这句话,吴敬山这才安心下来,不惧柳若风的报复。 可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柳若风已经判若两人了。 他不但成就了夺命境,而且比底蕴无比深厚,比同阶修士要强大得多。 吴敬山和他境界相当,都是夺命初期。 可柳若风那股气势,那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却是吴敬山难以望其项背的。 同为夺命初期,吴敬山根本没有抗衡之力。 他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赶紧逃,越快越好。 不过,为这一刻,柳若风准备了太多太多,又怎么会给吴敬山机会? 这一箭,早早锁定了吴敬山的气息。 任他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追杀到底,不死不休。 否则,柳若风也不会喊出那句“请你赴死”的豪言壮语。 这一箭,他自当有百倍信心。 “吴敬山,我徒弟的命,今天就用你的鲜血来祭奠!” 轰—— 一道恐怖的音爆声,响彻整个太尉府。 下一刻。 吴敬山的胸膛,毫无征兆的炸开。 一团血雾,在他胸口弥漫。 什么法宝软甲,什么护体罡气,全在一瞬间被击穿。 “族老……” 四周的吴家子弟,一个个脸色惨白。 平时在吴家,吴敬山是何等威风? 除了族中那一批老古董,还有谁压得住他? 偌大的炎京,乃至半个南域,谁不忌惮他三分? 可此刻,那个高高在上,如土皇帝一般的吴敬山,居然被人一箭射杀。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跟一具稻草把子似的。 “老小儿……你……不得好死……” 吴敬山双目暴凸,龇牙咧嘴的咒骂着。 生命的尽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最终,却汇聚成了一团仇恨之火。 他这一生起起落落,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的位置,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年,便要奔赴黄泉了。 憋屈! 天大的憋屈! 可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也终究难逃一死了。 “老祖,请为我报仇……” 凭着最后一口气,吴敬山催动了一道传信灵符。 只是,这灵符还没来得及燃烧,便在他眼前迅速熄灭掉了。 所有的信息,全都烟消云散。 “是念力封锁?” 吴敬山满脸惊恐。 传信灵符是凭借念力传递信息,可一旦被更为强大的念力封锁,就会失去效果。 吴敬山做梦也想不到,太尉府之内,居然还隐藏着一位强大的念师。 很显然,这是秦默的手笔。 他一直盯着吴敬山,但凡对方有什么小动作,立马就会出手。 吴敬山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秦默。 直到断气的那一刻,他都还不知道,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是一位强大的念师。 “族老,您别死啊!” “您死了,我们可怎么啊?” 剩下十几个吴家子弟,彻底方寸大乱。 “格杀勿论!” 太子殿下没有丝毫手软,将余下的吴家子弟,全都斩尽杀绝。 此役一战,吴家奔赴王城的一行人,再无活口了。 太子殿下,柳若风,以及顾流云,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宽慰。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尤其对于太子殿下而言,他要的不仅仅是报仇,更是要向吴家施压,展现自己的手段。 他要告诉世人,自己不是当年那个幼弱的皇子了。 “来人,把这群乱臣贼子,挂上王城的城楼。” 太子殿下脸色森寒的道。 当年,吴家也是这么对待他们的。 如今,皇室便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第二天。 太阳还没升起来,整个王城便已经轰动了。 冰冷的城楼上,挂着十几具尸体,血还未干。 无数百姓聚集在城下,指指点点起来。 城墙上,还张贴着一张告示。 大意为,吴敬山夜袭太尉府,行刺太子,犯下了诛九族的死罪。 原本大家还诧异,谁敢动吴家的人? 可看到告示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并拍手称快。 当年太子南巡的耻辱,每一个王城百姓都如鲠在喉。 毕竟,太子风评极好,深受百姓们的认同。 唯独这件事,让太子光辉的履历上,留下了一块难以磨灭的污点。 朝中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为了打压太子,每每都会把这件事搬出来。 可此役之后,太子不仅扳回一城,还将所有的耻辱,全都还给了吴家。 无论是民间百姓,还是朝中那些人,还有谁会拿这个说事? 大禹帝也是满心欢喜,对于这次的结果很是满意。 当然,他表面上还得装装样子,太子被行刺,哪有欢天喜地的道理? 第二天上朝,大禹帝龙颜大怒,扬言要问罪吴家。 朝中也有几个吴家的嫡系,自然会将此事传回炎京。 不过,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知道皇室是得了便宜,做做表面文章,并不会真的对吴家怎么样。 行刺太子,说起来是诛九族的死罪。 可真让大禹帝诛了吴家,那不是逼着对方造反么? 君臣之术,重在制衡。 在你气焰最盛之际,敲你一棍子。 当你心灰意冷,我又给你一些关照。 如何施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