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点水下去,昏迷之人慢慢醒来,他虽然满身鲜血,但大部分不是他的,他只有手臂上有指甲抓伤的痕迹。
没等寇玉山问话,那三个绿林汉就围上来,强势隔开众人,为首的那个满是络腮胡的壮汉直接拿走桑雀刚才递给寇玉山的纸,快速扫了几眼。
之后,络腮胡壮汉拿着纸,一把将人从地上扯起,拉起到面前。
“说,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凶神恶煞,态度恶劣,像是审问犯人一样。
黑山村和石河村的众人畏惧这三个壮汉,纷纷往后退了些。
秦芳茹抱着何守安在火堆旁,刘天佑依旧靠在墙下抱着包袱。
老和尚拿着念珠默默念经,不感兴趣。
昏倒那人清醒之后有片刻茫然,缓慢地扫视周围的人,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抓着他衣襟的络腮胡壮汉脸上。
形容狼狈的中年男人眼底涌起泪水,突然挣脱开,一下跪在壮汉面前,不住地磕头。
“求求壮士,救救我儿吧!我儿被这宅子里的邪祟抓走了,我怎么也找不见他,求求各位壮士了,只要能帮我找到儿子,我愿意献上全部家财!”
说着,男人就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扯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一锭金元宝和两锭银元宝,一些散碎银块和铜钱。
络腮胡壮汉看了眼他两个同伴,三人眼神交流之后,络腮胡壮汉没动钱袋,继续道,“把话说清楚,你之前在里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比如,写下这故事的人!”
纸被甩到男人面前,男人看清之后怔了怔,之后移开目光,开始讲述他的事情。
“小的苏梁远,在东阳县做点小本生意,娘子早逝,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刚十五,我平日出门谈生意都带着他。昨日路过翠云山突遭大雨,无奈之下只能到这里避雨过夜。”
“本来我跟我儿说好了,他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我们轮流休息,结果前半夜我刚睡熟,就听到一些异响,醒来一看我儿不见了,我就进到后面宅子去找我儿,结果……”
苏梁远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结果都是邪祟,全都是,到处都是!明家那个怪胎!一定是明家那个怪胎还活着!一定是!”
苏梁远开始语无伦次,浑身颤抖。
桑雀听得蹙眉,昨天并没有下雨,而且他进入宅子深处一去就是一天?就没有白天的时候?
络腮胡壮汉开口,“俺问你,你到宅子后面待了多久?”
苏梁远哆哆嗦嗦,竖起两根手指,又改成三根。
“两……三个时辰?我不知道,反正天一直都没亮,一直都在下雨,没有活人,全是邪祟,全都是!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们帮我救救儿子!”
苏梁远抓着络腮胡壮汉的腿,不住地哀求。
络腮胡壮汉拿起纸,又跟两个同伴眼神交流,两人微微点头,络腮胡一把抓走苏梁远手里的钱袋。
“这活俺们接了,带路!”
苏梁远感恩戴德,立刻抹去眼泪站起来,一看那黑洞洞的门,他本能缩了下。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带着三个壮汉跨过里面那道门,很快消失在回廊深处的黑暗中。
“也不怕那是个伥鬼,故意引人进去杀。”石河村的赵氏小声说道。
众人互相看看,换了他们,给多少钱都不会进去帮忙找人的。
何宝胜望着那些人离开的地方道,“他们肯定不是奔着找人去的,是想找镇邪司通缉榜上的‘说书人’。”
提到说书人,大家默契地想到那张纸,好多人不认字,就问身边认字的人,纸上写的什么,互相交流一阵之后,一个个都露出恐惧的神色。
宋全才和宋全福两兄弟去扯寇玉山,“队长,咱要不退到宅子外去吧。”
何宝胜也担心何守安这个情况,极容易被邪祟影响,用眼神询问寇玉山。
其他人都对这个说书人很恐惧,甚至愿意冒险在雨夜去外面待着,也不愿意接近有说书人的地方。
寇玉山面露难色,但他思维很清晰,给大家分析。
“刚才那个苏梁远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昨日根本就没有下雨,他昨夜到宅子里,今夜才出来,却说他只待了两三个时辰。这说明我们现在已经处在说书人的故事中了,除非这个故事结束,否则谁也走不了。”
寇玉山想到下午突遭暴雨,并不是老村长看错了天象,而是他们进入了故事的范围,他们之中有人触发了这个故事,导致他们陷进来。
“在说书人的故事里,没有被提及的人就不会被影响和操纵,活下去的可能性最高,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守好身边的人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事。”
桑雀一直默默在旁听着观察着,没有着急插话,她发现大家对于说书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在寇玉山说完之后,大部分人都冷静下来,只有瘦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对,我们去东阳县都不是归乡,我们跟明氏也没有任何关联,只要我们老实在这里待着就不会有事。”
大家纷纷点头,重新回到火堆边添柴禾,让火烧得旺一点,驱散雨夜的阴寒。
石勇和宋家两兄弟一起,壮着胆子去将那扇通往后面的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