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的婚事到底是定下来了。
宁国公府嫡女,摄政王的妹妹,这位让京城适龄人家翘首盼着的大小姐,到底是如愿的与尚书府的二公子周晗定了婚约。
尚书府的聘礼很厚重,流水似的聘妆,从正月初十开始,陆陆续续的抬了三日,才算将所有的聘礼都送完。
光是订婚,这排场便震动了京城。
为了筹备六小姐的订婚宴,宁国公府亦是做足了体面。
宴席这日,秦晓柠和李兰春在大门口迎宾,待到宴会开始的时候,前来祝贺的宾客基本已经入席,妯娌二人正要回府,远远的却见一辆挂着明黄番幔的銮车缓缓驶来。
李兰春纳闷;“看阵仗,是皇家嫡枝,会是谁呢?”
因为陈修远牵连的诬陷案,陆戟已经将赵室子弟悉数挤出了朝堂,陆家算是与这些皇室王爷们彻底闹掰了,所以这次陆家订婚宴,并没有邀请这些皇室中人。
直到那明黄的马车逼近,待看清了番幔,李兰春不由得惊讶出声:“居然是贤亲王府。”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秦晓柠,眼中神色颇为耐人寻味。
前阵子,贤亲王的胞姐错认秦晓柠为女,这事闹得李兰春也听说了,眼下见了贤亲王府又来了人,李兰春忍不住与秦晓柠咬着耳朵:“是不是这豫亲王妃还不肯死心,又来纠缠你了。”
秦晓柠闻言淡淡一笑:“大嫂还真当我是香饽饽呢,她也不是那等糊涂人,既然误会解除,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逼近,秦晓柠与李兰春道:“来者即是客,何况贤亲王又是赵室族长,既然他们有心破冰示好,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倒是好事。”
“你说得对。”李兰春朝着秦晓柠使着眼色:“就怕他们并非冲着陆家而来,而是单单为了你。”
说笑间,贤亲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停下,两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华丽妇人被侍女搀扶着,从车里缓缓下来。
一个是贤亲王妃,一个是她胞姐豫亲王妃。
若是赵室为了与公府示好,那么贤亲王妃当场即可,豫亲王妃这个番邦妇人显然没有必要过来。
李兰春见状,立马朝着秦晓柠使了个“你看,被我猜中了吧”的眼色。
“哎呀,这不是贤亲王妃嘛,您甚少出门的,今日这是什么风儿,居然劳您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了。”
李兰春上前热络的与贤亲王妃寒暄,眼角的余光瞥着跟在她身侧,穿着异国华服的豫亲王妃,明知故问道“这位贵人,看着不像我大周的,不知是......”
她故作疑惑着。
贤亲王妃如实道:“这位是我长姐。”
说着,她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秦晓柠,贤亲王妃还是头次见秦晓柠,当即心里便莫名的生出一种亲切感,嘴上寒暄着解释道:“前阵子,长姐思女心切,错认了府上的小王妃,这不,今日趁着府上宴请,我们便不请自来了,算是给小王妃赔个礼吧。”
秦晓柠闻言便走了过来,今日,因着府中办喜事,秦晓柠今日打扮得明艳,一身湘妃色烫着银色滚边的襦裙,外头罩着毛头光亮的白色貂绒,白皙昳丽的面上浓妆淡抹,发髻上簪着足金的大钗,鬓边用珍珠花簪点缀。
整个人华贵又美艳。
随着她缓缓走过来,贤亲王妃姊妹两个便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她。
这样好的人儿,若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
豫亲王妃心里这般思量着,忍不住抬着广袖快速的拭了下眼角,不待她开口,秦晓柠已经微微屈身,朝着二人施了个晚辈礼,嘴上客气道:“既然是误会,那解释清楚了便好了,往后还希望与两位夫人常来常往。”
小王妃举止落落大方,言语更是温和有礼,反倒是衬得两个揣着心事的贤亲王妃和豫亲王妃有些不知所措了似的。
“王妃客气了。”豫亲王妃忍不住上前了两步,眼睛恋恋不舍的盯着秦晓柠,寒暄着道:“前阵子,到底是我鲁莽了,还望小王妃莫要见怪。”
秦晓柠说:“不客气。”便邀请两位王妃入了宅院。
两位王妃都是皇室中人,在往来宾客中身份尊贵,自然要上座,直到秦晓柠引着二人入座后缓缓离去,姊妹二人的目光依旧黏在秦晓柠身上不肯移开。
“妹妹你看,这小王妃是不是与我十足的相像?还有那举止做派,气度神韵,是不是与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这小王妃就该是我的女儿才是,前几日与她相见,我都是脑袋发热,也没怎的好生的端详细看,今日平心静气的与她说了这么几句话,我倒是更加笃定了,这小王妃就是我的女儿。”
豫亲王妃尤不死心的在这里絮絮的说了一大堆,也不见贤亲王妃回应,她广袖下了手悄悄的牵了下贤亲王妃的衣角:“妹妹,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贤亲王妃这才回过神来,她将目光从秦晓柠消失的方向移了过来,一脸懵懂的问道:“姐姐在说什么?”
“我在说,这小王妃是不是很像我?”豫亲王妃道。
“像,很像。”贤亲王妃敷衍了句,随即喃喃自语道:“不知为何,我见了这小王妃,心里头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