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百官落值。
三三两两的官员或三五成群,或是同一方向,聚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向着各自家的方向而去。
而有的官员可没有那么早回家的习惯,三五成群的就向着马行街夜市而去。
随着这些年大宋的日益强盛,百姓们的日子也过的越发好了,这本就是汴京夜间最繁华之地的夜市也是一年比一年热闹喧嚣。
前些年像普通百姓晚上放了工就会回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闲钱在外面消费?
然而如今不一样了,百姓手中的闲钱多了,像是马行街夜市这种都是酒楼的夜市也出现了普通百姓的身影。
或是好友,或是工友,约上一起在下工后来这马行街找家酒楼喝上一顿,谈谈天说说地发泄发泄胸中的苦闷,最后喝的大醉晃晃悠悠的回家,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走在马行街的街道上看着身边不时走过穿着普通衣服的百姓,王松年的眉头不自禁的就皱了起来,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凝着眉快步带着一帮好友来到了金客楼。
这是他常来的酒楼,也是整個马行街夜市唯一一家禁止普通百姓进入的会员制酒楼,身家或者身份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你连进楼都不配。
这里走进走出的可以说是来往无白丁,进出无穷酸。
直到进入金客楼王松年一路上紧皱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赶忙拍了拍衣袖抱怨着说道:
“该死的,这马行街越来越多泥腿子了把老爷我身上的衣服都碰脏了!”
一旁一同下值的好友笑着道:“行了,忍忍吧,这不正说明我大宋越来越好了吗?连泥腿子都有闲钱来逛夜市了。”
王松年却冷哼道:“这群泥腿子,日子刚刚过得好了一点,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跟我们到一个地方来。
若不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即才恶狠狠说道:“若是以前,这些泥腿子敢靠近本老爷三丈之内,老爷我当场就懵叫人把他们打死!
哼!”
这时其他好友也顿时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现在这些泥腿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平日里来衙门办点事不给好处就算了,居然还敢催本官!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老爷心情好了给你办的快点,心情不好了不想给你办!你他娘的管得着吗?
给他办的时间稍长一点,他居然跑去投诉我!
真他娘的倒反天罡了!
居然敢投诉我!
这要是在以前,就这种刁民我不整死他!都不对起我自己!”
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众人一边说一边向着早就已经定好的包间而去,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其他人听到。
能来这金客楼的可不是什么正经官员,哪个手里没点外快?不然哪里来的起这销金窟?
刚进到包间,就立即有小二恭敬的走了进来询问王松年,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次这伙人中做主的明显是这位常来的爷。
“客官,敢问今儿你们是想吃荤席还是素席啊?”
王松年摆摆手道:“今日要谈事,先吃素席,上完茶水后半个时辰再上荤席!”
“明白!”
小二了然退出,不一会儿的功夫,上好的茶酒就被送了进来。
随即包厢门便被死死的关上,外面也多了几个聋子守着门不让人靠近。
待酒楼的人都走干净了,门也被开启后王松年这才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贾正经那个白痴有可能会牵连到我们。”
另外一名官员眯着眼冷冷道:“那个蠢货!此事既然已经开始在早朝上讨论,甚至就连章相都主动开口定下了行动方案,这就说明此事已成定局,但这白痴居然还敢跳出来!
难不成东南那些人给的银子已经足够他把一家都给赔上了吗?”
“哼!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点银子,给他们报个信还可以,如今这种局面出头跟朝廷对抗简直就是找死行为!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非要拖上我们!
我现在就担心,这白痴会把我们也给供出来。”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官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
“要我说啊,这种白痴肯定会坏事,不稳定因素应当尽早铲除!
不然后面出事了就追悔莫及了!”
“你说的容易,他如今人在刑部大牢,哪里能那么好铲除?”
另一名官员一脸烦躁道。
“那难不成我们就这样静静等着他把我们也给爆出来?!
那不是等死吗?”
“你以为我想吗?!当初我就说了,不能跟这种白痴合作!是谁说的这种事有一个户部的人会好处理的多的,要不然哪里会出这种事?!”
“那难道怪我吗?你想想他给我们办了多少事,是不是有一个户部官员就轻松了许多?那我哪里能够知道他居然是这种白痴!”
“不怪你,难不成怪我吗?”
“就怪你!”
……
包厢里吵成一片,王松年却只是静静地坐着喝茶,见到吵的差不多了这才清咳两声冷声道:“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