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汴京通往有百姓造反的四郡的必经道路上的某处废弃庄园。
一行怀揣着朝廷召回禁军的信使正在这里休息。
明日一早他们一行就要分道扬镳各自去传信的郡。
屋外下着雨,稀里哗啦的下的很大,打在外面的树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敲击声,就像是有节奏的乐曲听的让人昏昏欲睡。
“吴兄你还不睡吗?这次宫里传信可是很急的,今晚恐怕是我们能够安心休息的最后一晚,等过了今晚就要日夜兼程了,进了那四郡更是兵荒马乱的半点耽误不得。”
一名信使看到一名同僚大半夜的不睡,站在窗户便看着外面不由的劝道。
被唤做吴兄的信使闻言转回头,满眼担忧道:
“陈兄你不知,我从小便喜欢下雨天,每到雨夜,我总能睡的深沉。
但今夜不知为何,听着外面的雨落声,我这心头啊,总有种沉甸甸的不安感。
烦闷的很,怎么也睡不着,便想着来看看雨。
陈兄不必管我,你先去休息吧,我等心情好些便会去休息了。”
陈姓信使闻言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又劝慰了两句:“吴兄且放宽心,许是马上要去那兵荒马乱之地,故而心里不安,不过吴兄是多虑了,朝廷的禁军都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了,不管怎么说,从汴京进去的那一段路总还是安全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吴兄你也注意时辰,早些休息。”
“嗯,好的,陈兄且去。”
劝慰完后陈姓信使便也没再多说转身回了房。
而吴姓姓使则继续待在窗前看着外面,耳边传来雨打枝叶的啪嗒啪嗒声,却再没了以往的悦耳,反而感到烦躁。
“这是怎么了……”
吴姓信使喃喃自语。
忽然,一向耳聪目明的他仿佛听到了脚步声,是那种践踏进泥地里才会有的脚步声,下意识就透过窗口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就看了过去。
下一瞬,他立即就瞪大了双眼!
他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居然正从外面偷偷摸摸的摸进来,那噌亮的刀身伴随着不时划过的闪电反射出凛凛寒光!
一股子寒气瞬间就从尾椎骨升上了天灵盖!
坏了!这莫不是碰上了劫道的强人?
可这里离汴京不远啊,怎么会有强盗出没呢。
这可是汴京附近啊!
这时透过窗口他清晰的看到这群黑衣人进来后,立刻将庄园的正门出入口给堵住了,还分出了一些人去绕后。
吴姓信使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不然等对方包围了庄园前后,自己怕是真的跑不掉了。
回头看了眼屋里的一众同僚,一咬牙,救不了了,先保住自己吧!
回头,静待时机,忽听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吴姓信使双目一睁知道时候到了!
逮了个对方注意力没放这边的时候,趁着雷声掩盖动静径直就从窗口翻了出去,紧接着片刻不敢停顿,向着西南方就跑!
这个庄园他来过很多次,每次出差役他都会在这里休息,所以特别熟悉,知道庄园西南有一個水塘,从水塘底部可以游到庄园外汴河的支流。
自己从地面跑一定会留下脚印,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
唯有走水路才有一线生机!
雨水不停的落下,顷刻间就将吴元的全身都打湿了,奔跑也因此变得有些艰难!
但他却片刻不敢停的向着西南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那个水塘。
深夜的水塘黑黝黝的,几株去年枯萎的荷花杆立在水面上,深夜中远远看去好似有人在水面站立一样,看着让人心慌。
但吴元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已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了。
这些强人既然偷偷摸摸的进来想来是早就探明了他们的情况,如今自己不见了,对方很快就能发现,再加上自己逃跑时窗户没关很容易就会让他们知道自己从哪儿跑的。
顺着自己的脚印,能那么快追上来也正常!
呼哧!呼哧!呼哧!
喘着粗气,终于来到水塘边,身后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影,再顾不得其他,看准一个有大石头在岸边的地方立刻就跳了下去!
入水前吴元还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呼喊。
“快点,那最后一个姓吴的信使就在前面!别让他跑了!”
知道我们是信使,专门冲我们来的?
吴元立刻意识到了些什么,心底顿时就沉了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强人啊!
但来不及想太多,入了水很快他就摸到了那个在夏天水塘干涸发现的水道口顺着就游了进去!
不管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自己终究逃出生天了,哪怕仅是暂时!
岸上。
一群提着刀的黑衣人仅过了稍倾就来到了水塘边上。
看到空无一人的场景,为首那人顿时暗骂一声。
旁边属下道:“头,怎么办?人跑了!”
为首领头的当时就是一巴掌打在这个下属脑袋上:“跑?跑你娘!这里就那么大,他肯定就藏在这里,脚印是在水塘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