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值大年三十,王府自然也是张灯结彩的。
一番与往年差不多的热闹过后,众人便一同看着请回的戏班子表演一同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云州郡这边是一切顺利,汴京那边却是出了点状况。
每年的大年三十,皇帝都会在宫中邀请百官极其家眷一起吃一场宫廷年宴,而这便是一年间大宋最盛大的宴席,往日里哪怕再不怎么上朝的大臣都会在今日入宫,带着三两个家眷一起吃这场年夜饭。
去年年夜饭是由太子主持的,圣上偷偷跑去了云州郡,大臣们也是后来才知道。
今年皇帝虽然没跑路,但是有留心的大臣却发现太子没了!
作为一国储君,在一年一次的宫廷除夕宴上太子却不见踪影,圣上居然还没问,这意味着什么众人都很清楚,摆明了是圣上知道太子的去向。
而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大臣就已经没见到太子了,这熟悉的一幕顿时让大家明白了过来,太子怕是也跟去年的陛下一样溜了,而所去之地,不用多想,至少有八成可能是去了云州郡。
不然你找找叶玮的踪迹,是不是也不见了?
这铁定就是去云州郡了,这厮又跑去见女儿了。
大臣们能看的出来的,两位皇子自然也能看的出来。
赵佶和赵晟哥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难得的好机会哪怕父皇知道,但也是败坏太子在百官中名声的好机会。
故而,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今夜这场除夕宴似乎就要这样结束之际,赵佶当即便要起身,见状赵晟也赶忙跟着起来。
然而就在赵佶起到一半之际,四皇子妃孟玉如忽然伸手,将半起身的赵佶给重新拉回了位置上。
于是在大家都坐着的时候,五皇子却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鹤立鸡群般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目光注视。
而赵晟这时候也发现了只有自己站了起来,心中顿时一阵骂娘,但是众人的目光已经汇聚了过来,他便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
“父皇,值此新年之际,不知为何太子却不见踪影,难不成太子身体不适吗?”
起初没人提出这事也就算了,如今赵晟这一开口,早就憋了很久的御史们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名胡子花白面容古板的御使当即便站了起来朗声道:
“陛下,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是一年之始,新春更是寄托了大家对于家人团圆的美好祈愿。
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亦知新春之际当回归父母身旁,以全父母思念之情,尽到孝道。
然,今日太子却无故缺席,这往小了说乃是不孝,往大了说,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当为天下人子之榜样,如此行径岂非带坏天下风气?
若长此以往,天下人子尽学之,天下大乱不远矣!
太子此番行为非储君之道!非人子之道!”
自这名御史开口后,就像是洪水决堤一样,其余官员也纷纷附和了起来,赵晟见这场面也是偷偷松了口气。
虽然被自家四哥坑了一把,但总算是目的达到了。
如今太子铁定已经不在京城,这番指责他也无法反驳,待到明日传到民间,对于太子的风评肯定会变的极差!
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容的赵端,在赵晟起身那一刻,脸色便沉了下来,而一众御史的发难更是让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也没说话,阴沉着脸静静喝着酒,任由这些御使发言,等过了一刻钟功夫,满殿的御史都说完后这才缓缓起身,拍了拍手。
而众多御史听到这拍手声的瞬间,话语便戛然而止,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收了声,众人目光看向赵端,赵端冷冷扫视一圈后缓缓道:
“都说完了吗?
如果说完了,那就让朕……”
他话还未落,有一头铁的御史却实诚的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还未说完,太子此举……”
赵端嘴角抽了抽,一众官员也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赵端当即便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個禁卫走入殿来,一左一右架住那名御史就向在走去,那御史还不服气大声问道:“陛下!陛下!臣犯了何时要如此对臣!陛下!……”
“还御史呢,朕开口的时候,谁允许你开口了,跟你客气客气,你当真了?”
众臣低头不语。
赵端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来道:“行了,既然你们想知道太子去哪儿了,那朕就告诉你们也无妨,太子去了云州郡。
至于为何让他在此时去云州郡,那是代朕去看望我皇室的第一个第三代去了。
如今皇室子嗣凋零,云王世子身为唯一子嗣,朕甚为重视,然朕这个爷爷身为君王,天下百姓的君父,当以天下,以朝廷为重,不可亲至云州郡。
故而便让太子代朕去瞧瞧朕的大孙子去了,顺便把朕给大孙子取的名字送过去。
毕竟总不能让我皇室目前唯一的子嗣连个名字都没有吧?
如此种种皆是朕的决定,看你们这样似乎很是反对,那你们想怎么办?说来听听吧。”
赵俊话一说完百官却没人敢说什么,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