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步度特在那里抽打着奴隶发泄着不满的时候,武家堡内驻守的营指挥使孙雨却是庆幸不已。
就在昨天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殉国了,本来武家堡的驻军就只有三百多,在边境的各军堡来说都已经算少的了。
人家的营指挥使都是加强营,五百人的编制愣是整出六七八,就他这里一个营的编制只有三百人。
没办法,朝廷下拨的钱粮层层克扣后到他手里也就能养的起这么些人。
他这还算好的,有些贪婪的将官所驻守的军堡中,整个军堡恐怕只有自己那不到一百的家丁是真的有战斗力的,其他全都是抓的壮丁来凑数,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前不久离他不远的高桥堡就是这样,一個营的编制,他愣是在明知道上级层层剥削的情况下又弄走一半。
结果到最后剩下的钱粮也就够养得起自己那一百出头的家丁,至于其他的当兵的军饷,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问,朝廷没发,本将没收到!
结果匈奴进攻的当天,那些个没收到军饷的士卒直接哗变跑路了,临走前还把高桥堡的其他几个城门全给堵死了,等到高桥堡营指挥使反应过来想要逃跑这才发现他已经跑不掉了。
最后,他和他的一百多家丁在守了半天后被割下了脑袋,挂在马上带走了。
按照匈奴人的传统,怕是他们的脑袋要变成匈奴人的酒杯。
这倒也算是另类的醉生梦死了吧?
孙雨你说他没胆子也好,说他人迂腐也罢,从小卒子依靠战功升上来的他做不出贪墨军饷这种事,至于朝廷层层剥削的事,他也如实的跟底下的兄弟讲。
众人虽然愤怒却也能理解他,所以在手下兄弟们心中,他还是很有威望的。
原本哪怕三百多人,鞑子若是不派出一一支人队,他们依仗着军堡也能守住。
但前不久前面突然传来调令,说是东北那边也遭遇了鞑靼入侵,为了能够凑出一支支援的部队,上头要在各军堡中抽调人手去支援辽东郡。
各军堡的守将一听立刻就开始活动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的人手被调走使出了各种手段包括且不限于贿赂上面。
但他又不贪墨军饷,哪来的钱粮贿赂上面。
结果……
他们军堡非但要出人,还要出双倍!
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在上官那里出名了,人家都送了,整个军的编制内就他啥都没送,直接成了独一份,被上官给记住了!
就这样三百多人的武家堡被抽的就剩一百几十个人。
这才让匈奴找了机会想要攻下他这里。
原本昨天一天过后,孙雨都已经做好了今天殉国的准备了。
谁知道刚开始打没多久,突然传来消息,不仅被抽调走的二百来人回来了,朝廷还将原本要支援辽东的物资拨给了西北这边,他们每个军堡都得到了物资的补充。
听说这批物资还是陛下自己从内帑拿银子采购的,还是由皇城司护送送来西北这才没被人上下其手。
人手和物资都得到了补充,孙雨守城的压力顿时就小了,昨天原本没人去布防的位置全都布置上,各种守城物资也都搬上堡墙。
什么金汁,滚木、石块、抛射箭矢等等全都给用上。
这才总算将匈奴人给逼退了。
如此,便也算是武家堡的极限了,他是万万不敢出城跟匈奴打的。
不是他没那个胆子,而是匈奴虽然只有百人,但全都是骑兵就他手下这些要好武器没好武器,要甲连皮甲都没有的轻步兵,三百人对上一百骑兵,人家一个冲锋就给你解决掉了。
能守住军堡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匈奴骑兵远去的身影,孙雨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笑着问一旁之前被一同调走如今也回来的副指挥使孟松:“老孟,你们不是被调去东北那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孟松闻言顿时摊了摊手: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们都已经启程了,但是突然就有个皇城司的公公突然来拦住了大军,说是东北那边的鞑子退了,陛下让各军迅速回归抽调的本军,还给我们补充了一波儿物资,我这才回来了。”
“鞑子退了?
那么快?他们抢到哪儿了?”
这是孙雨的第一反应,他还以为是鞑子抢够了这才退了回去。
这不怪他,历来这些边境蛮族入侵在没抢够之前都是不会轻易退却的。
这点不管是匈奴还是鞑靼亦或者曾经的大月氏都是一样。
边境地区几乎所有人都形成了这样的认知。
那就是那些蛮子一旦退了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抢够了。
“没有,听那公公手,鞑子刚到云州郡就被打了回去,这次啥都没抢到。”孟松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顿时让孙雨惊讶了起来。
云州郡是哪儿?
想了想他才想起来,这好像是辽东郡外五十年前鞑靼归附大宋才设置的郡。
可仅凭那里就挡住了鞑靼人的进攻还将鞑靼人给赶了回去,这怎么可能?
那云州郡有多少兵马驻守啊?
孙雨惊讶的样子让跟他共事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