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怕杨武再抖出些没法挽回的话,张嘴就替他答道:“我儿好好的……”
“让他自己说!”陈韶冷喝。
杨武慌张地看向杨东,杨东低垂着眉眼,小声提醒:“你说如实跟大人说,你好好走着路,他平白无故地跑过来将你撞到了地上就行。”
杨武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听到他的话,当即照搬道:“我好好地在街上走着路,他突然跑过来把我撞到地上。我让他扶我起来,给我赔礼,他却不愿意。”
陈韶警告地看一眼杨东,“你在哪条街上好好地走着路,他把你撞倒在地上?”
杨武下意识地又看向杨东。
杨东又要‘提醒’,陈韶用力一敲惊堂木,“再敢扰乱公堂,就直接拖出去斩了!”
杨东霎时闭嘴。
杨武也不敢再看他,只能绞尽脑汁地答道:“就,就在清水镇的街上。”
“确定是在清水镇的街上?”陈韶质问。
杨武胡乱点头,“对,就是在清水镇的街上。”
“好。”陈韶紧跟着问道,“他冲撞你的时候,街上的人多不多?”
杨武克制着去看杨东的冲动,努力答道:“不多,没有几个人。”
“据我的了解,”陈韶嗓音浸着寒意,“村里或是乡里的人到镇上买卖东西,都是挑在有集会的时候,他冲撞你的那日,有没有集会?”
杨武记不起来了,既然他已经说了人不多,那肯定就不是集会了,正要答时,计堂却先他一步道:“那日就是集会!”
陈韶看回杨武,杨武慌乱道:“那,那就是集会。”
陈韶顺着他的话:“既是集会,街上的人到底是多是少?”
杨武快急哭了,“多,有很多。”
“既有很多,”陈韶步步紧逼,“既有很多人,那他是如何突然跑过来冲撞的你?”
“他,他就……”杨武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本能地,他又看向了杨东。
感受着陈韶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杨东颇有些怒其不争地低骂了句蠢货。近几个月,他虽然托人一直在向计家说和,暗地里也没少耳提面命地教导他,万一计家向陈韶状告后的种种应对之策。他倒好,该说的一句不说,不该说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样,不断地往外说!
“爹。”久不见杨东吱声,杨武急了,忍不住朝杨武大叫了一声。
杨东气得想甩他两个耳巴子,却又不得不出声道:“回禀大人……”
陈韶打断他的话,冷声逼问:“计全冲撞他的时候,你也在场?”
杨东正要硬着头皮答一句在,反正时隔多年,她也无法求证,但陈韶似早有所料道:“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我想文家、朱家、顾家之流就是最好的答案。”
顿一顿,又继续:“至于时隔多年,我是不是能找到证人,你大可以试试。”
杨东霎时改话道:“就小儿与杨风在场。”
“既然只有他们两个在场,”陈韶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就让他们两个回答。”
杨东规矩道:“是。”
警告完杨东,陈韶看回杨武:“说吧,他怎么冲撞的你?”
杨武惊慌失措之间,猛然想起昨日夜里杨东对他的提醒,立刻答道:“他就跑回来把我撞到了地上!对,就是这样!”
“他胡说,”计能反驳,“我都打听过了,是计全与他同时看上了一个竹雕面具,计全先他一步买下来,他想夺,计全不逃,你追我赶地绕着镇子跑了好几个来回。我找回来之前,计全在那片竹林拌了脚,他们两个就赶上去对他施了暴行!”
杨武恨声道:“我没有想打死他,我只是想让他把那竹雕面具给我,他不给,我才失手多打了几下,是他自己不禁打,不怪我!”
杨东面如死灰地瘫倒地上。
陈韶瞥一眼他,又看向杨风。
杨风急忙往旁跪行着挪上两步,又速速撇清关系道:“大人明察,是他打的,都是他打的,我没有动手。”
见杨武并没有反驳,陈韶转向杨东,“是你主动找的吕大有,让吕四给杨武顶罪?”
事已至此,再怎么辩解也没用,杨东闭着眼,很是后悔当初没有给出那二百两银子。不过杨武打死计全的事他可以认,吕大有的事,他却不能就这么认了:“吕大有还欠我十三文扯粗布的钱,我找上他也只是想试一试,没想过他会答应。”
“不管你是以什么理由找上的他,总归你是找了。”陈韶冷声道,“说吧,你是怎么想到让吕大有的儿子替杨武顶罪,又给吕大有承诺了多少银子?”
“是卖豆腐的雷老三告诉的我。”杨东卖起人来毫不犹豫,“我承诺给吕大有的就是十两银子?”
陈韶追问:“雷老三又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法子?”
杨东:“我不知道。”
陈韶:“那就将他给你出这个主意时说的话,一字不落地给我重复一遍。”
杨东不假思索地便将雷老三上门给他出主意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才接着问道:“既然雷老三建议你出二十两,而你却只承诺给吕大有的十两?”
杨东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