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情,他们都同意将他卖到朱家!”
“你少胡说八道,”卫丰右手边的中年男子迅速反驳,“我是娶卫笑的时候,才知道你为进太学,将卫粟卖给了朱家!”
卫丰似濒死之人一般,死死咬着他道:“你敢说你娶卫笑,不是因为我在太学读书的原因?”
中年男子梗着脖子道:“我娶卫笑是看中了你在太学读书,但我并不知道你是卖了卫粟才进的书院!”
卫丰不听:“反正你知道!”
中年男子反驳:“你卖卫粟的时候,我不知道!”
“行了,”陈韶敲两下惊堂木,让两人都安静下来后,诘问道,“卫粟被你卖去朱家时有多少岁?”
卫丰又要求饶,陈韶冷斥:“少说废话,直接回答问题!”
卫丰惶恐道:“十三岁。”
陈韶看一眼花名册,又看向他:“他十三岁,你多少岁?”
卫丰犹犹豫豫地答道:“十六岁。”
陈韶看一眼他左手边的中年男子,“他是你大哥?”
卫丰称是。
陈韶:“卫粟被卖时,他多少岁?”
卫丰看一眼打着哆嗦的卫勤:“二十一。”
陈韶:“成亲了吗?”
卫丰又看一眼卫勤身边同样打着哆嗦的妇人,“成亲了。”
“除几个孩子和……”陈韶看向卫丰右手边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飞快答道:“小人王康。”
“除几个孩子和王康之外,将其余人带到边上候着。”陈韶吩咐。
“谢大人,谢大人!”王康激动地用力磕了几个头后,麻利地爬起来,拉住卫笑身旁的两个男孩就往外走。其余三个孩子原本还在犹豫,看他这样,也赶紧爬起来走了。
卫家留下来的人忙不迭地痛哭求饶,丁立生看两眼陈韶,见她并没有松口的意思,一边手,十数个衙役立刻一哄而上,将他们给拖到了一边。
“包青青的家人是哪个?”
一家接着一家,很快天就黑了。
落雁居及碧桃园的花名册所记载的被扔在边和村那处矮山脚下的尸体共有六十三具。将六十三家人挨个地审完,已经临近子时。看着留下来的,几乎占据了大堂一半的被害者家人,陈韶捏一捏眉心后,吩咐道:“安排人将他们送到边和村朱家庄子,跟看守朱家庄子的任家管事说一声,今晚就让他们暂时在朱家庄子歇一夜,明日一早,让徐光过去教他们挖尸骨。”
丁立生安排人带着他们出去后,陈韶正要起身回乘风院,忽然有衙役飞跑过来说道:“书院的那些学子回来了。”
“这么快?”陈韶朝外看上一眼,“请他们进来吧。”
刘德明,许显民、孙棋各自为阵,带着自个的队伍快步朝着大堂走来。走进大堂,依旧各自为阵的揖手向着陈韶见礼。
“黑了,也瘦了,不过精神倒是不错。”看着黑得发光,身形也不知不觉变得笔挺的众人,陈韶笑着问道,“是忙完就回来了?”
刘德明上前一步,代为答道:“听闻大人又围剿了朱家,学生等人不敢耽误,你追我赶的忙完之后,都争抢着赶了回来。”
低声吩咐蝉衣,让小厨房备些简单的吃食后,陈韶回过头,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怎么个争抢法?”
刘德明和孙棋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许显民。
许显民也上前一步,大方答道:“学生将二十二人的队伍分成三组齐头并进,人手不够,便自行想办法,或请庄子所对应的村子百姓,或自个花钱雇用他人,总之,在力求按大人的要求分粮、分钱、还地的同时,以最快速度解决所有庄子。一开始是我们同队人员互相比拼,后来他们两队得知我们的办法后,为赶上我们的进度,竟把队伍分成了四组或是五组。学生原想着他们比我们落后了六七个庄子,他们想追,那就让他们追好了。后来,朱家被围剿的消息传出来后,学生料想着还要处理朱家的庄子,便让各组人员在快要处理完当前的庄子时,安排人先一步去下一个庄子做准备。原以为准备这么充分,怎么也能夺个第一,为防意外,我们忙完最后一个庄子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歇息,便急着赶了回来,结果我们这样想,他们也这样想,以至于我们就在郡城外相继碰了头。”
“还不都是因为你?”孙棋控诉,“听到朱家被灭的消息,我们原还想找他一起商量,怎么能将速度提得更快一些呢,他可好,背着我们两队偷偷加速!幸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派人盯着他了。”
听着他们互相‘指责’的话语,陈韶忍不住笑出声来,年轻真好呀,年轻不仅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还代表着拼搏与进取。陈韶很不想打断他们叽叽喳喳互相攀比的声音,但蝉衣已经回来了,小厨房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吃食。为了不耽误小厨房的人歇息,陈韶不得不拿起惊堂木,轻轻敲两下后,打断他们的攀谈:“这么着急回来,都还没有吃饭的吧?正好,我也还没有吃饭,厨房也不知道今晚会有这么多人,匆匆忙忙间只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吃食,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那就跟着我凑合一顿吧。”
自然没人会嫌弃。
“那就走吧。”陈韶笑着起身,带着他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