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告诉了高夫人,高夫人便来警告了妾身不要妄想。”
陈韶诈她道:“曲径园呢,是做什么的?”
“曲径园?”罗夫人摇头,“妾身不知道什么曲径园。”
看她的眼睛并不像撒谎,陈韶吩咐赵鳞:“带她下去,再将高夫人带上来!”
罗夫人原想求饶,对上她泛着冷光的双眼后,乖乖地跟着赵鳞走了。
“跟着衙役去把你给高汉、罗正新,还有其他夫人说媒赠送的字画或是其他凭证取来。”趁着空闲,陈韶吩咐潘婆子。
等潘婆子也跟着衙役去后,陈韶的目光又落到了罗、王两家人的身上,“你们在洪源郡可有落脚的地方?”
“玉儿和明礼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明了,对害他们失了性命的罗监院与罗夫人要如何处置,自有大人决断。”罗树荣感激道,“我们在郡城也无什么事,一会儿歇一歇,便回去了。”
无论是他,还是王家,都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就罗夫人刚才透露出来的那些话,他也知道罗正新等人身上可能还牵涉有别的案子,想要一时半会儿就处置他们,显然不可能。与其在这边干等着,不如先回去,等案子快了结的时候再过来也不迟。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早已经不比从前,能省一个钱是一个钱。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陈韶心中微微叹一声后,放软声音,“罗掌柜以前是做胭脂生意的,王掌柜呢?”
王周利赶紧道:“做些纸笔的小生意。”
“家里如果不忙,就在郡城多留几日吧。”陈韶说着,朝刚回来的傅九道,“你带着他们再往聚贤楼走一趟,让周掌柜要两个院子安顿好他们。”
杨树荣和王周利连连拒绝,陈韶温和道:“去吧,我自有安排。”
他们走后,陈韶看着寥寥几人的大堂,感叹道:“人是真的不够用呀。”
李天流把玩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懒洋洋道:“说吧,你又想做什么?”
陈韶拿起史兴和胡立兰的供状,边看边道:“暂时还是个想法,等审讯完高夫人再说吧。”
高夫人很快就来了。
在大牢里走了一遭,她身上的架子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踉踉跄跄地跟着赵鳞进入大堂,不等陈韶开口,她便跪到了地上,“大人,妾身冤枉,是罗夫人拆散的罗小姐与王二公子,与妾身无关呀。还有薛美兰与伍桃,也是高汉要找的她们,与妾身无关呀。”
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陈韶冷声道:“那薛美兰是怎么死的?”
“薛……”高夫人瞬间瘫软,仅一刻,她又立即道,“薛美兰想取代妾身,高汉,高汉最是爱惜名声,苦劝她无果后,才让妾身给她的下的毒!妾身只是受命于他,并不是妾身想要害死她!”
陈韶紧跟着问道:“之前的两位罗夫人呢,也是你下的毒?”
“不,不是。”高夫人赶紧否认,“是罗正新,是他腻了她们,又不能光明正大休弃她们,才给她们下的毒!”
也不确定真假,陈韶便快速切换到下一个问题:“落雁居、碧桃园、曲径园都是做什么的?”
高夫人身子一僵,面色也瞬间变成死灰。
回答薛美兰的死因时都没有这样,现在却……陈韶心底突然一沉,薛万清那句‘学子们为进太学,拿自己姐姐妹妹贿赂高汉和罗正新’以及刚才罗夫人所说文家、任家等人送罗正新妾室的话相继跳入她的脑海。
高汉既然最是爱惜名声,自然不会将他人送的妾室安顿在书院。
不安顿在书院,那他安顿在哪里?
“都是安置想巴结讨好他们的人送来的妾室。”感受着她眼中的杀机,高夫人怕得赶紧匍匐在地上,连连求饶。
陈韶紧盯着她:“送的妾室,需要三个园子来安置?”
“除了妾室,还,还有一些他们养在里面的玩物。”高夫人不敢隐瞒,痛哭着撇清关系道,“大人明察,是他们让妾身管着她们的吃穿用度,她们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不关妾身的事呀。”
陈韶冷着脸:“他们是谁?”
高夫人连声道:“他们是张大人、高汉、罗正新,还郡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
陈韶强压着心底的喷薄的怒意,继续问道:“除了这三个园子,还有没有别的园子?”
“有,有,”高夫人快速回答,“还有明月院、梅园、快活林和长乐坊。”
陈韶:“都是关押‘玩物’的地方?”
“不,不是。”高夫人连忙解释,“玩物们都关押在落雁居、碧桃园、曲径园、明月院和梅园,快活林和长乐坊是青楼,是那些不听话或是他们腻了的玩物去处。”
“贱妇!”陈韶抓起惊堂木朝她扔去。
高夫人尖叫着,却不敢躲。
惊堂木擦过她的耳际,重重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只顷刻,肩上的衣裳就血红一片。
“李天流……”陈韶冷沉的话才出口,李天流已经窜出大堂,“我去驾马车!”
陈韶扶着案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惊恐的高夫人,沉声命令:“拖上她,带路!”
羽林卫拖着高夫人在前方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