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点头,“是,但这件事比较复杂,光靠他们虽然能完成,但可能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需要你们去跟着分担一下。”
许显民看着她手里的蒲扇,说道:“我们现在就去。”
“先去问问陶明他们查到哪里了,”陈韶交代,“后面要怎么查,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一众学子应好后,迫不及待地去了。
陶明在云河镇。
一众学子赶到镇上,打算赶紧找到他,好从他手里多抢些活来立功之时,许显民却在一个卖蒲扇的摊子前停下脚步,取出三文钱递过去:“老伯,给我拿一把蒲扇。”
张立夫莫名其妙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许显民接过摊主递来的蒲扇,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后,说道:“有点热。”
马永明看着他的动作,脑中灵光一闪,也拿出三文钱道:“给我也来一把。”
对着许显民不善的目光,马永明拿着扇子也摇了两下道:“就准你热呀?”
其余学子也不乏脑子灵活的,立刻围上来,你一把,我一把,很快就将摊子上的蒲扇给买光了。有几个没能买到的学子,原本还不以为意,听了某个好心学子的解释后,赶紧跑到另一个卖蒲扇的摊子前,也一人拿了一把。
看着人人一把的蒲扇,许显民脸都气歪了。但再气,也只能强忍着说道:“先说好了,我们买归买,一会儿见了陶明他们,却不准透露玄机!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想必你们都清楚!”
马永明笑眯眯道:“这是自然。”
许显民哼上两声,当先往镇中心去了。
看着一众学子走远,卖光了蒲扇的摊主立即笑开了花。另一个没能卖上几把的摊主眼红之余,忽然吆喝道:“蒲扇,蒲扇,太学学子们都争着抢着要买的蒲扇。三文钱一把,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买来就能沾染太学学子天分的蒲扇。”
陈韶在从陶家庄出来一里左右的路段没能找到线索,便又去了文海乡的鬼屋。将鬼屋翻地般搜了两遍后,以鬼屋为中心,以扫雷模式又朝外搜寻了近一里远,她又回到鬼屋,模拟着凶手杀完陶阿妹,带着陶阿妹尸体去抛尸的过程,去了赵家村。
在她没日没夜的搜查中,搜查卖杀猪刀的孙棋组再次传来好消息。
清水镇的打铁铺东家张仁德,曾在八年前见过穿陈韶提供的鞋子买杀猪刀的人。
彼时陈韶正在琢磨要不要用大海捞针的方式搜寻凶手,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同着孙棋去了清水镇。
孙仁德的打铁铺是从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传到现在,已经有近六十年。面对陈韶的盘问,孙仁德比起紧张,更多地是兴奋。拿出铺子里的账册,他自豪地说道:“打铁铺从我爷爷挂牌那日起,卖的就是口碑。只要是在我们这里买的杀猪刀、菜刀、斧头、锄头、镰刀等,坏了、钝了,随时可以拿回来免费修。所以为了避免有人弄虚作假,我们打出来的杀猪刀、菜刀、斧头这些,都会在手柄刻上记号。”
将账册翻到元和十三年正月后,孙仁德恭敬地递到陈韶跟前,“大人且看最右侧那一列。”
那一列写着元和十三年正月初四,杀猪刀一把,庚子二十九。
元和十三年是庚子年,二十九是那一年卖出的第二十九把杀猪刀。
除了这些之外,对买刀之人并没有哪怕一字的描写。
面对陈韶的询问,孙仁德振振有词道:“我们只认记号,不认人。”
孙棋急了,“那你为什么说……”
“我话还没有说完,”张仁德摸一摸下巴上的短须,笑眯眯地说道,“我能骗你,还能骗大人不成?”
孙棋道:“少卖关子,赶紧说。”
孙仁德并不着急,让伙计拿了把前几日刚打出来的杀猪刀,他接来颇有规矩地递向李天流道:“大人且看,凶手用的可是这样的杀猪刀?”
陈韶将杀猪刀接过来,只一眼便道:“差不多。”
孙仁德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小的老百姓,还没有资格去质疑陈韶,便聪明地转移话题道:“我们铺子的账册虽然没有记载买杀猪刀的人是谁,但既然叫杀猪刀,买他的人自然都是屠户。我接手这打铁铺也有快二十年了,除了庚子二十九这一把杀猪刀外,还从来没有过例外。”
孙棋不耐烦道:“谁要听你这些,你就说买庚子二十九这把杀猪刀的人是谁就行了。”
“急什么?”孙仁德看他是真着急了,也不敢再啰唆,咽下继续吹嘘打铁铺的车轱辘话,转入正题道,“买庚子二十九这把杀猪刀的人不只是我,铺子里的很多老人都记得很清楚。与别的买刀之人不同,这个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模样,都与屠户相去甚远。”
陈韶道:“这个人是什么模样?”
孙仁德摇头道:“具体的模样倒是记不清了,但他是自个驾着马车来的,脚上穿的就是这样的鞋。”
孙仁德看向孙棋旁边的学子提在手里的鞋子,“也就鞋面不同。”
自个驾着马车,也就是说文海乡的那几个孩子没有看错,凶手的确有一驾马车。陈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