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办公室,指尖轻轻挑着细烟,弹下灰散在红木桌上,风闯入了屋散开袅袅的烟,夹着似有若无的佛手柑味儿。
这时响起咳嗽声。
森蚺俯下身来在姜冉的耳边说话。
有意的遮挡,规避了会唇语的金阿嬷。
红色旗袍、微卷的发,她靠在烟尘中侧低下头,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便没再讲话。
姜冉离开了‘纸醉金迷’大概是两小时后。
太阳照在四月里的下午,暖意正浓,她脱掉外套,内搭着一如既往的衬衫。
局里关了白少和那个私生。
蛇组的谈判专家相柳倒是探出了些口风,不过那位女士显然入魔障,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没个逻辑可言。
森蚺双手环胸,止不住的摇头咂嘴:“追星的人都这么可怕么?”
九婴看向姜冉。
她坐在桌前,手里掐着佛珠一下又一下。
白少:大概是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被金阿嬷捡回家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因为长得白白净净的,‘纸醉金迷’的员工喊他小白。
他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在姜冉面前。见不得光的审讯室里,那三分俏虞城白的脸惨淡平静。
而望向姜冉时,眼中是挣扎的绝望。
不得不说,相识四年,他是了解她的。
姜冉在这一刻明显手上的动作有所迟疑。
四年前,她返回凉城途中遇到虫族伪装者的袭击,是白少救的她。
逆着光来的少年似《未执行的案件》中虞城白扮演的那个角色般美艳动人。
她有想过他的出现是有人刻意为之。他的背景太干净了,干净到似一张白纸。
可姜冉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质疑。
“姜七爷。”
姜冉淡淡的点了头。
“多亏肥遣少校提供的线索。”警员递上来检验报告,明确小白和黄女士的身体里都是有‘唯有暗香来’的毒素。
“根据黄女士的口供,侦查小组已全员出动,抓捕药贩。”
姜冉:“我想看看那个人。”
第二审讯室里,手铐牵扯着椅子格外的躁动,她在无能狂吼,似乎只要自己声音大了便占据了道理。
这里,就喜欢心里战役。
等着昏暗的灯光,一点点击垮犯人隐藏的内心。
审讯员沉默着。
直到铁门被推开。
‘嘎吱一声’
黄茵似乎也看到了姜冉。
她认出了姜冉——那是镜头里瞧不见的虞城白那圈外女友,青梅竹马,以及父亲酒桌上一句戏言的‘未婚妻’。
她的眼里满是嫉妒和阴戾。
她开口辱骂,却受到呵斥制止。可那又怎么样,“呵呵,你以为大家都觉得你和虞城白般配么?”
她讥笑嘲讽:“你当真以为虞城白身后三千万粉丝都认可你嫂子的身份?不,他们不认可。”
“明面上极虚伪的迎合,背地里扎小人的诅咒。”
她也不过是那千千万万的反对者中的一个罢了。
机械声儿盖过黄茵的声音。它似乎有些生气,电流声儿滋滋的响:“在果果心里,军人是顶顶大英雄,只有别人配不上他们。”
它傲娇着。
审讯员亲昵的拍了拍果果的显示屏,那四四方方的脸上瞬间扬着稚子般天真的笑。
水上天空
苏迟早是自己返回玉家的。
“少帅!”
她浑身颤抖,压着心底的暴戾,猩红着双眼像刚穿过杀伐而来,“带我去冰室。”
玉府的保镖几乎是下一秒做出的反应,拉响戒备:“少帅犯病了!快去通知玉先生。”
“快通知应药剂师。”
黄茵是疯子,却不能否认她的话是疯话。
审讯员震惊姜冉的承受力,大概是换作他们,早就脱了工作服和黄茵理论起来了。
姜冉看向监控摄像头,平静的眸子如死水微澜。似乎又验证了她就是软柿子好拿捏。
黄茵讲着,又过分言语轻佻说起她的那些辉煌事迹……
她为了虞城白,甚至被家族扫地出门,她的爱轰轰烈烈。
审讯员问:“爱,不该是成全和守护嘛?”
当骚扰也值得被炫耀时,姜冉就知道她所谓的喜欢,不过是自私偏执的疯狂。
她是并非粉丝。
显然从她的口中,虞城白对于这些事情也遇到不止一两回了。
他报过警,因为没有实质性伤害,也不过是这些人以私闯民宅、尾随……被关上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
虞城白却极少和粉丝说这些事情。
只是每次都在规劝粉丝,知法守礼、严于律己。
女追男隔成纱,她不过想和虞城白在一起有错吗?
“没错,但方法不对。”
私闯民宅、跟踪下药、偷窥录像……法律没办法翻篇,人道主义也说不过去。
姜冉淡淡道:“恶心。”
“恶心?”黄茵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谁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手环在这时响起了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