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灯笼飘摇,染红了一条长廊。
含着草木气息的风与大海的风是天壤之别。
虞城白扒在护栏,寻觅着风的方向,‘大概是知道了姜冉就是安安,他此刻的心境也是极其复杂的。’
(缘分,从他将她救上岸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咔咔咔!”
姜冉刚问子不语老板拿的摄像机摆弄。
她素来不爱这些,技术自然是差些。
亏得虞城白十几年的艺术生涯,早已锻炼出对镜头的敏感,不然形象毁于一旦。
老实说换个人,都不能这么好看。
虞城白一脚踏护栏、一脚踩地板。喝完酒的燥热让他扯开了领带,领扣半解、微露出锁骨。
体内的鲛珠被月辉包裹缓缓转动。丹田里波涛翻滚的灵海,一条蓝尾小鱼跳出雪白的浪花,乘风破浪而上。顷刻,精疲力尽的白肚朝上叹了口气随波逐流。
他仰头星空,眯眼微笑。
笨死了。
蓝尾小鱼摆烂道:“说我就是说你自己。”
再看到姜冉手里的照片,他忍俊不禁:“我一米二的腿,姜老师是怎么拍得像半米的。”
上半身还拉的很长。
“我给你拍一张。”展现展现我的技术让你瞧瞧。
姜冉摇头拒绝。“父亲他们应该吃完了。”
饭后离席,也将近十点多。
送父亲上车。
姜三爷拉着姜冉说了几句,“你不满意秦家,王家李家张家都可以再看一看,但你和虞城白不合适。”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我不拦着你和他交往,但如果选择结婚就别伤害他。”
知女莫若父,他自然知道姜冉什么品行。一个连自己婚姻都不重视的人又怎会轻易付之真心。
他虽然有时糊涂却不傻。今天约吃饭,姜冉应该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婉拒秦家的亲事。只不过没想到刚巧是熟人!
“不要随便利用一个人的感情来和我置气。”尤其虞家对他有恩!
姜冉面色微冷,“父亲您醉了。”
姜冉站在树下,目送着车驶离,才踏过索桥回子不语,入门只瞧着大厅坐着虞夫人、苏迟早和云朵,虞城白和龙飞不知去向。
云朵摇头,“飞哥接了电话就急急忙忙过去了。”
苏迟早像有感应般瞧向一个方向出神,双手如捧花状按着脖子的鱼形玉坠。
子不语酒肆下,有河名为‘孝子’。孝子河岸,龙飞用手机打着光,沿着斜坡向下走,逐渐潺潺水声越来越大。
夜间露重,黄土沾染了湿气有些打滑,泥泞黏住鞋底,抬起就比较沉重了。
终于下到堤坝,靴裤已经惨不忍睹。
清水荡漾着满河星辰,鱼尾疯狂的击打着岩壁,显得焦躁不安。那散落的鱼鳞,在月下泛起琉璃似的光泽。尾鳍近朱色,一时间不知道是血液染红的,还是……
龙飞焦急的喊着:“老板!”
没有回音,有的只有那不停的拍打声。
云朵打来电话,龙飞反手掐断,只是回了个消息让他们先回去,旁的一概不说。
云朵尴尬。
虞夫人生气。
姜冉也没有追问,而是冷漠着脸,理了理自己的包,“那先回吧!”
因为姜冉没有开车、所以让哈经理辛苦跑上一趟送她们回去。
云朵先一步占领了副驾驶的位置。
上车时虞夫人还在担心姜冉会为小虞的不告而别而置气,连忙说“等小虞回来阿姨一定好好说说他。”
姜冉有个习惯,上车必睡觉。加上晚饭又沾了些酒,醉醺醺又疲惫的靠在窗上闭目浅眠。
听到虞夫人的话,才恍惚坐正,按揉眉心道:“阿姨!我没有生气。”
大概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宁静。
云朵拧头回瞧:“虞妈妈,老板和姜老师真的是青梅竹马么?”
毕竟老板说过,凡是在屏幕前说过的话‘别当真,当真就输了。’
姜冉也不困了。
虞夫人愣了半响,“哦,就在一起玩过两年。”
只玩过两年,竟叫他惦记了这么多年么?
“有没有趣事发生。”
趣事,大概是有的。
那会儿他们屋子连在一起的,水泥砖、青苔瓦,坐落有秩。阳台仅用了钢筋围着。
男娃们调皮,喜欢攀爬。
有日小虞兴趣班下课,两家长辈都不在家。就顺着阳台从自家翻到了姜家,把熟睡的安安偷了出来。
邻里街坊找疯了。
想着拐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屋里偷孩子。正是暑期,又怕孩子跑水边玩。
晚上小虞支支吾吾全招了。
姜冉对这一块只能说毫无印象。但儿时的记忆里也确有像虞夫人那般说的,‘泥墙青瓦,阳台并联。’
龙飞急得在堤坝来回踱步。
“即便是酒桌应酬,老板也是滴酒不沾,应该是酒精刺激导致情期提前。”这可怎么办才好。
于此时,某片海域深海宫殿。
许是母子连心,辗转难眠。
小蚌精说:“今年兰庭世子殿下1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