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说,“我最近真的好辛苦,殚精竭虑,夜不成眠,累得筷子都拿不动了,好可怜呀!”
穗和:“……”
难道真的是越压抑越疯狂,大人压抑久了,人都要疯了。
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夹了一块鱼肉送到他嘴边:“大人快吃吧,补补脑子。”
裴砚知张嘴接住,吃得很满足。
穗和又盛了一碗汤给他:“大人多喝点骨头汤,补补骨头。”
裴砚知忍不住笑:“现在轮到你让我补骨头了吗?”
穗和愣了下,恍惚想起,裴景修中状元要娶宋妙莲那会儿,她去求裴砚知帮忙劝裴景修,裴砚知什么也没说,让阿信给她盛了两碗骨汤,让她喝了补补骨头。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当真是又傻又无助,像个无头苍蝇,完全找不到出口。
而今时过境迁,回头再看,那些苦痛的,难熬的日子,都是大人在背后托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虽然就算没有大人,她也会觉醒,也会抗争,但那肯定是一个很漫长很艰辛的过程。
她放下筷子,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裴砚知,一杯握在自己手中,望着他那双漆黑的,幽深的,充满智慧的眼睛,很郑重很郑重地向他致谢:
“感谢大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感谢大人引领我走出泥潭,感谢大人让我看到人生不一样的风景,感谢大人这一路不离不弃的陪伴。”
她曾无数次在面临绝境时,抱怨上天的不公,直到现在才明白,让大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就是上天对她最好的馈赠。
这短短的十八年人生,她一直在失去,唯有大人是为了填补她的缺失而来。
他来了,她的生命才得以圆满。
裴砚知见穗和说得认真,泪水盈满双眼,自个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失态,便端着酒杯笑着问她:“我这么好,你只用一杯酒来感谢我,是不是瞧不起我?”
“啊?”穗和满腔的感动被他打断,傻乎乎道,“那怎么办?”
裴砚知靠近了些,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手臂后面绕过去,与她交缠在一起,语气轻柔带着些诱哄:“你看,这样就显得很有诚意了。”
穗和:“……”
这……
这……
这不是交杯酒吗?
大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祖母和父亲怕不是看走了眼,才觉得他是个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