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氏听老太太这么说,心里挺不是滋味。
景修虽说娶了国公小姐,可这日子却过得鸡飞狗跳,没有一日安宁。
况且为穗和发疯的也不光是裴砚知,景修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也不会请个安的功夫就把人带走了。
她刚才还担心老太太会不高兴,可老太太居然只是发了个感慨。
怎么,她儿子和贱婢在一起她就极力反对,轮到孙子,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她最在意的还是她儿子。
话说,这叔侄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不再为了一个女人发疯?
恐怕只有穗和死了才行。
她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正想着,裴老太太起身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看看,这儿子和孙子,没一个叫我省心的。”
“……”阎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恭恭敬敬地上前搀扶。
而此时的裴景修,正因为终于有机会再次接近穗和而激动不已。
“穗和,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牵着手了吗?”他一边走,一边向穗和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穗和,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得都要疯了。”
“你已经疯了。”穗和忍着恶心道,“你当初放弃我,不就是为了有更好的前程吗?
现在你如愿以偿进了内阁,前途一片光明,你该做的是乘胜追击,乘风而起,往更高的地方攀登,为何却又想不开,非要回过头来死缠着我?
“裴景修,你清醒一点,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会让你自毁前程,你明白吗?”
裴景修目光炙热地看着她:“穗和,你这样为我着想,这样担心我的前程,说明你心里还是爱我的,对吗?”
穗和:“……”
她错了。
她就不该和疯子讲道理的。
以裴景修现在的思维,可能自己捅他一刀,他都会觉得自己是因爱生恨。
他可能会想,她捅的越深,就是爱他越深。
穗和闭了嘴,选择沉默。
裴景修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穗和很想一巴掌打醒他,让他不要再自我感动。
但她现在孤立无援,不敢轻易招惹这个疯子。
方才闹腾那一阵子,雀儿应该是看到了的,但愿雀儿能及时告诉大人,让阿信或者阿义来为她解围。
裴景修见她一直不说话,又反过来劝她:
“穗和,祖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你和小叔在一起。
小叔不像我,他身为言官,自身品行不能有任何污点,所以他不敢忤逆祖母。
祖母也不像母亲,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必须依附于我才能生存。
祖母有七个儿子,除了小叔和我父亲,也还有五个,所以她才敢这样对待小叔。
只要有她在,你和小叔一点可能都没有,不妥协的后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你真的愿意看到小叔为你声名狼藉,为你母子反目,为你前程尽毁吗?”
穗和停下来,脸色不是很好。
裴景修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大人为了她,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若再为了她和母亲决裂,只怕真的会影响到他在朝堂的地位。
大人在朝中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旦败落,只怕多的是人等着将他挫骨扬灰。
所以,她真的要为了儿女之情,将大人置于险境吗?
或许,她该想想别的办法,而不是固执地和老太太对抗到底,水火不容。
这样确实是两败俱伤的做法,除了让大家都精疲力尽,没有任何好处。
裴景修见穗和出神,以为自己说动了她,连忙乘胜追击:“穗和,你和那些愚昧的女人不同,你有思想,会思考,分得清孰轻孰重,爱是成全,不是占有,如果你真的爱小叔,就该成全他,不要让他为难。”
“好一个爱是成全。”
前方响起一声嗤笑,裴景修心下一惊,抬头就看到裴砚知在阿信的搀扶下向这边走来。
他穿着一身暗金色云纹袍服,披着玄色白狐毛的斗篷,一丝不苟的发髻束着色泽温润,质地上成的羊脂玉冠,五官深邃,凤目含威,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场呼之欲出。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腰背有些僵硬,步子走得很慢,可恰恰是这种慢,让他看起来更有气势,更有压迫力,一步,两步,三步,步步都仿佛踩在人心尖上。
裴景修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进入戒备状态。
宋妙莲刚好赶过来,见此情形,悄悄躲在一旁没有上前。
穗和见裴砚知过来,一颗心瞬间落了地,惊喜地喊了一声:“大人!”
裴砚知在两人面前站定,示意阿信退后,向穗和伸出手:“到我这里来。”
穗和向他走去,伸手去抓他的手。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裴景修猛地回过神,抓住穗和的另一只手将她往回扯:“穗和,你不能去,你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吗?”
“你和她说了什么?”裴砚知手上用力,也把穗和往自己这边带,怒视着裴景修冷冷道,“你说爱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