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愣了下,眼神有瞬间的躲闪。
“小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答应一声,脚步匆匆而去。
裴砚知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叫过两个属下:“跟着他,从现在开始,他去哪儿你们去哪儿,有情况随时禀报。”
属下领命跟上,裴砚知带人直奔兵马司。
侍郎府里的禁令解除,王侍郎夫妇终于松了口气。
好好的相亲会搞成这样,各家公子小姐哪儿还有心思相亲,不大一会儿就走得一干二净。
长海一夜没合眼,午宴时又被众人敬了许多酒,喝醉之后就被府里的管家送到了厢房休息,等他一觉醒来,才发现人都走完了。
问了一个收拾房间的小厮,才知道府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长海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向王侍郎借了一匹马,急急忙忙回宫去向皇帝报信。
等他打马上了大街,发现街上已经戒严,兵马司的官兵正如潮水般向各处分散。
同时出现的,还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
天老爷!
丢个丫头而已,又是围困侍郎府,又是出动兵马司,三法司除了刑部还没动静,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都来了。
长公主和裴砚知这是要干什么呀,是生怕陛下过得太舒心吗?
长海想不通,一个丫头而已,怎么感觉京城的天都要因她而变色呢?
等着吧,这事儿肯定还要闹大。
裴景修去到国公府时,天色近晚,夕阳半落,长公主仍旧四平八稳地坐在院子里喝茶,国公夫人小心翼翼地陪着她,不敢离开半步。
听到脚步声,两人都转头去看,国公夫人正孤立无援,看到女婿过来,忙问道:“景修,你怎么来了,你可见着云澜了?”
裴景修走上前,先恭恭敬敬地给长公主见了礼,而后才开口道:“微臣有几句话想和岳母单独说,请长公主殿下行个方便。”
“不行。”长公主生怕他们串供,直接否决了他的请求。
裴景修面不改色又道:“微臣是奉小叔之命来的,小叔去了兵马司,让微臣先来这边问问情况。”
长公主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最终还是松了口:“本宫只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有话快讲,速去速回,若想搞什么小动作,休怪本宫不客气。”
“多谢殿下。”裴景修向长公主道了谢,扶着国公夫人向厅堂里走去。
房门关上,裴景修开门见山和国公夫人把利害关系讲明,随后问她:“母亲到底把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您悄悄告诉我,我去把人接回来,咱们先平息了眼下的事再说。”
怕国公夫人不信他,又强调道:“母亲放心,我不会对小叔吐露半个字,我就说是我无意间找到的,我也会说服穗和不让她指认你。”
“不行!”国公夫人压着声音道,“那贱婢是我最后的底牌,我不会把她交出来的,除非你小叔肯放过国公爷和绍阳。”
裴景修苦笑了一下:“母亲您都不敢承认自己绑了穗和,这算什么底牌,这分明就是烫手山芋。”
“你懂什么?”国公夫人道,“我不承认是我的事,但这不妨碍裴砚知怀疑我,否则长公主也不会赖在这里不走,我就是要和他们耗着,让他们即便知道是我也没有办法,想要那贱婢,就得先放了国公爷和绍阳。”
“母亲……”
裴景修还要再劝,被国公夫人厉声打断,“行了,这事你不用再管,生死都由我顶着,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裴景修见她一言孤行,不免着急起来,语气加重了几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和母亲实话实说,二公子遇刺,是我给国公爷出的主意,让他找人假装刺杀二公子,好借着二公子受伤拖延时间……”
“你说什么?”国公夫人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敢,你们怎么敢,怎么敢拿我儿的命开玩笑?”
“母亲息怒,当时我们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裴景修说道。
国公夫人浑身发抖,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这个白眼狼,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歹毒心肠?”
裴景修挨了一巴掌,站着没动,眼里却慢慢聚起寒意:“我只不过是向国公爷提了个建议,拍板决定的是他,若论歹毒,我可不及他万分之一。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中利害夫人自行体会,你若还是不肯告知穗和的下落,我现在就出去告诉长公主,刺杀二公子的人就是国公爷!”
说罢,冷着脸转身就走。
国公夫人一阵心惊,伸手抓住了他:“不许去,你不许去!”
裴景修看着她惶恐的脸,淡淡道:“那就劳烦您告诉我穗和的下落。”
国公夫人气得双眼充血,咬牙切齿道:“城西莲华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