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拉着宋妙莲进了内室,走到床前。
宋妙莲看到穗和脖子上缠着白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禁大吃一惊:“她怎么了,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裴景修睨了她一眼,面色阴郁道:“我杀了她还会替她包扎吗?”
宋妙莲一想也是,拍了拍胸脯道:“她死不死我倒是不在乎,但我不想成为杀人犯的妻子。”
裴景修的脸色更阴了几分:“少废话,你不是不想让我和她圆房吗,接下来,照我说的做,我就如你所愿。”
“怎么做?”宋妙莲警惕道,没有立刻答应他。
裴景修说:“你把她的衣服脱下来,伪装成我们已经圆房的样子,否则的话,以大姑姑的性子,必定不肯罢休。”
宋妙莲很惊讶,转着眼珠道:“同穗和圆房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你为何不自己上,反倒要我替你作假?”
裴景修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穗和,心情十分复杂:“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别的不用你管。”
宋妙莲没这么好骗,很快就想通他的目的:“你只怕不全是为了应付大姑姑吧,你是想让穗和与小叔都以为你们已经生米做成熟饭,好让他们两个都死心,对不对?”
裴景修薄唇轻抿,没承认,也没否认。
宋妙莲如同喝了一坛子陈年老醋,心中酸涩难言。
“裴景修,你宁愿作假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伤害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卑鄙还是伟大,你是不是以为,你不碰她,就是你爱她最好的表现,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矛盾,多自欺欺人吗?”
裴景修被戳穿心思,不禁恼羞成怒。
“你管我怎样,你的目的就是不让我和她圆房,现在我如你所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他发了狠,指着门口道,“既然你觉得我应该自己来,那你现在就出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宋妙莲气得胸口起伏,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最终还是妥协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就算穗和死了心愿意给你做妾,你也不能碰她,至少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不能。”
裴景修愣了下,皱眉看向她的肚子:“你怀孕了?”
宋妙莲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没有,就是因为我这个正妻还没怀上,才不能让她捷足先登。”
裴景修表情怪怪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宋妙莲见他答应的爽快,又觉得不放心,带着几分威胁道:“时间紧急,我就不让你给我立字据了,但你若是言而无信,别怪我把实情给你捅出去。”
裴景修瞳孔微缩:“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宋妙莲点点头:“好,你出去吧!”
裴景修迟疑了一下,转身去了外间,临走又叮嘱她不要伤害穗和。
宋妙莲气得牙痒,恨不得趁此机会掐死穗和以绝后患。
可她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她真杀了穗和,裴砚知追究起来,她爹也保不住她。
她咬了咬牙,掀开被子,泄愤似的把穗和的衣裙撕了个稀烂,随即又被穗和那身莹白如玉的肌肤晃得眼疼,狠狠地在上面拧了好几把,拧出青紫的伤痕。
穗和受疼,眉头皱起,发出几声呻吟。
宋妙莲唯恐她醒来,只得收了手,拉过被子给她胡乱盖上,去了外间。
裴景修在外间紧张地来回踱步,地上还散落着花瓶的瓷片,宋妙莲走过去,捡起一片,抓住裴景修的手划破了他的中指。
裴景修吃痛,咝了一声:“你做什么?”
“圆房不得有落红吗?”宋妙莲恨恨道,拿起桌上的茶杯接住他手指滴落的血。
出于报复心理,使劲挤了几下。
裴景修眉头紧皱,又不能拒绝,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血滴落在茶杯里。
宋妙莲出了气,端着茶杯回到内室,把裴景修的血倒在穗和身下的床单上。
这时,门外响起裴怜云的叫喊:“景修,开门!”
宋妙莲拿着茶杯走出来,用力摔在那一堆碎瓷片上,面色平静道:“行了,开门吧!”
裴景修震惊于她一气呵成的行为,心里暗想,她真的很有干坏事的天赋,若能加以利用,未尝不是一把好用的刀。
房门打开,裴怜云在裴玉珠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阎氏跟在后面。
裴怜云看到宋妙莲,还是一肚子的火,此时顾不上教训她,急切道:“景修,怎么样,成事了吗?”
裴景修看了宋妙莲一眼。
宋妙莲冷笑:“有这么个好姑妈给他撑腰,哪有不成的道理,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你们姓裴的可真是卑鄙无耻的一家子!”
“……”
裴景修被她骂得面红耳赤,却又没法反驳。
裴怜云听闻事情成了,心里高兴,也不去和她计较,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砚知的名声总算有救了,以后再也不用和那丫头纠缠不清。”
阎氏也很高兴,对裴景修道:“这回你了了心愿,总该好生经营仕途了吧,若再为了她疯疯癫癫,你就对不起你大姑姑的一片苦心。”
裴景修垂首,遮住眼底情绪,向裴怜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