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眉头,也没掉一滴眼泪。
雀儿大为惊奇,总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是穗和,又不像穗和。
那感觉就像一截枯木,搭眼一瞅看不出什么,仔细一瞅,却能看到干裂的树皮下冒出了新芽。
雀儿没读过书,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只知道,娘子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裴景修一整天哄完这个哄那个,还要盘算着该怎样向裴砚知赔礼道歉,一天下来身心俱疲,新婚的快乐是半点都没感受到。
听闻裴砚知从都察院回来,他又忙不迭的去了东院求见,得到的却只有两个字——不见。
裴景修很是沮丧。
这就是他为了前程,辜负了穗和,违逆了小叔,挖空心思换来的好姻缘吗?
他不禁有些怀疑,这样到底值不值?
裴景修走后,阿信服侍裴砚知用晚饭,随口把从婆子那里听来的闲话告诉他:“娘子今天被大娘子罚跪了两个时辰,人都昏厥了。”
裴砚知刚夹起一筷子菜,闻言手一抖,菜蔬掉回了盘子里。
他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地又夹了起来。
阿信又道:“大娘子让娘子去厨房做杂工,还给她改名叫桃花。”
裴砚知的手又是一抖,刚夹起的菜又掉了。
“就你长嘴了是吗?”他面露愠色,“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阿信吓得心肝一颤,忙跪下请罪:“是小的多嘴了,请大人恕罪。”
“出去!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裴砚知冷斥道。
阿信应是,手脚发软地退到门外。
裴砚知对着桌上的菜肴,却再也没有胃口。
眼前蓦地闪过一双雾蒙蒙的鹿儿眼,怯怯的语调唤他:小叔,我能不能不改名字?
她好像很看重自己的名字,头一次开口求他,就是为了不改名字。
那天他原本要问她姓什么的,后来被阎氏打断了。
所以,她到底姓什么?
她说她受重伤忘了自己是谁,为何又对这个名字格外珍惜?
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她会为了保住这个名字再来求他吗?
如果她来了,他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