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听说穗和被罚闭门思过,忙里偷闲跑来看她。
房门上了锁,雀儿只能隔着窗户叫穗和:“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郎君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穗和已经木木地在窗前坐了很久,雀儿的声音把她从虚无中唤醒。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好好做你的事就行了。”穗和说道,语气很是平静。
雀儿不放心,又问:“要不大人晚上回来我去求求他,郎君最听他的话……”
“不用,不要惊动小叔。”穗和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要为我去求任何人,别忘了喂阿黄就好。”
雀儿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惦记阿黄,心想兴许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和郎君拌了嘴,正和郎君赌气呢!
郎君对娘子一直都很好,估计也不舍得关她太久,说不准晚饭时就把她放出来了。
毕竟她还要给大人做饭呢!
这样想着,雀儿便也没再坚持要救穗和出去,答应会好好照顾阿黄,等晚些时候再来看她。
裴玉珠被安排给裴砚知做饭,怕自己做不好,还没到傍晚,就把两个粗使婆子全都叫去厨房帮她一起做饭。
天快黑时,裴砚知从都察院回来,裴玉珠得了信,忙不迭地把做好的饭菜装进食盒送去了东院。
裴砚知换了一身苍蓝色斜领大袖直裰,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本该是风流倜傥,公子无双,可惜一张脸过于冷峻,不怒自威,把简单随性的居家衣着也穿出拒人千里的味道。
裴玉珠明明已经鼓起了天大的勇气,进门一看到他的脸,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小声怯怯地上前行礼问安。
裴砚知瞥见她手里的食盒,眉心微微蹙起,开口漠然道:“怎么是你?”
裴玉珠有片刻的慌神,说话都打起了磕绊:“穗和她,她来了月事身子不太爽利,这几日由我为小叔做饭。”
她吓坏了,都忘了要把这种事说得委婉一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整张脸都涨红了。
好在裴砚知已经是成熟的男人,听到这种事表情也很坦然,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颔首道:“食盒放下吧,过会儿我让阿信送回去。”
裴玉珠如蒙大赦,屏着呼吸退到门外,一溜小跑回了西院去见阎氏。
阎氏不放心她,生怕她言行不当触怒了裴砚知,正在房里坐立难安。
见她回来,忙拉到里屋问道:“怎么样,你小叔说了什么,他对你做的饭菜可还满意?”
裴玉珠摇头:“不知道,小叔没让我伺候,食盒都没打开就让我回来了。”
“……”阎氏颇为无奈,伸手戳她脑门,“肯定是你又在小叔面前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才让你回来的。”
“可我就是怕他呀!”裴玉珠说,“他那张脸,谁见了不怕,真不知道穗和每天给他送饭怎么受得了。”
阎氏恨铁不成钢,念在她是头一回,也就没有多加苛责,听她提到穗和,便又问了一嘴:“你小叔有没有问起穗和?”
“没有。”裴玉珠说,“他只问怎么是我来送饭,我告诉他穗和不舒服,他什么也没说。”
“这就好,这就好。”阎氏终于放下心来,“我还担心你小叔看不到穗和会不高兴,原来穗和在他眼里也没有那么要紧。”
裴玉珠觉得这话怪怪的,皱眉道:“母亲在说什么,穗和又不是小叔的媳妇,小叔怎会因为看不到她而不高兴?”
阎氏愣住,随即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不恰当,忙板着脸呵斥女儿:“我不过顺口一句,你无端想些有的没的,女孩子家要谨言慎行懂不懂?”
裴玉珠撇撇嘴,说:“她要真是小叔的媳妇倒还好了,这样我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宋小姐了。”
阎氏刚端起茶喝了一口,闻言差点没呛死,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死丫头,说什么呢,此等败坏伦理纲常的话你都敢说,让你哥听到看会怎么教训你。”
裴玉珠挨了一巴掌,很不服气:“怕什么,反正也没圆房,我看哥也不是多么在意她,不然的话怎会让她伺候小叔?”
“你还说,你还说。”阎氏气得不轻,自己又舍不得打,一连声道,“等你哥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母女二人在这边吵吵闹闹,东院里,裴砚知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怎么了大人,可是饭菜不合口味?”阿信问道。
裴砚知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眼前的饭菜确实是精心烹制的,可他就是觉得差点什么。
“撤了吧,我没胃口。”他站起身,径直去了书房。
阿信看他走开,悄悄把每样菜都尝了一遍。
挺好吃的呀,大人怎么就不喜欢呢?
是不是因为来送饭的不是穗和娘子?
还是说大人的口味已经被穗和娘子养刁了?
天老爷,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上次大太太还说等景修少爷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他们就另寻房子搬出去呢!
到时候穗和娘子和景修少爷一起走了,大人岂不是要没饭吃了?
大人胃痛的毛病才刚好些,穗和娘子走后,万一再犯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