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手抓住了他的侧腰(1 / 2)

穗和回到厨房边洗碗边把等会儿要和裴景修说的话来回斟酌了许多遍。

可裴景修又被人请去喝酒,很晚都没回来。

正犹豫是等他回来,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就听到阎氏在主屋扯着嗓子喊:“穗和,洗脚水呢?”

阎氏嗓门本来就大,因着儿子中了状元,又比往常更大了几分。

穗和不敢怠慢,忙兑了热水给她送过去。

阎氏坐在椅子上,看着穗和把洗脚盆放在她面前就要起身,突然开口把人叫住:“我今日累得很,你来帮我洗吧!”

穗和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愣在那里。

她侍候了阎氏三年,阎氏虽然每日把她使唤的脚不沾地,却也不曾让她帮她洗脚。

她已经被裴景修说成是粗使丫头,若再帮人洗脚,那就真成洗脚婢了。

想起之前宋小姐说她连国公府的洗脚婢都不如的话,穗和心口一阵闷痛,开口拒绝了阎氏:“我的手烫伤了,劳烦母亲自个洗吧!”

穗和一向逆来顺受,冷不丁硬气一回,倒叫阎氏愣了一愣,随即就沉下脸,指着她鼻子厉声呵斥:“反了你了,一个丫头,还学会顶嘴了。”

“我不是丫头,我是景修的正妻。”穗和说道。

阎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老脸拉得比鞋底还长:“你算哪门子的正妻,景修要娶你我压根就没点头,这三年,你为了给你爹守孝,一直没和景修圆房,这婚根本就不做数。”

“可守孝不能圆房明明是您先提的……”

穗和还想争辩,阎氏“咣当”一脚踢翻了洗脚盆,水溅了她一脸一身。

“你算个什么东西,国公家的小姐同我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你这贱骨头倒来顶撞于我?”

穗和狼狈地站起身,洗脚水顺着衣襟往下淌,脸上也湿漉漉的,不知是泪还是水。

什么都还没说,裴玉珠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不问原由就开始数落:“穗和,你到底怎么回事,上午烫伤了宋小姐,晚上又烫伤了母亲,你要搞清楚,中状元的是我哥,不是你,你作天作地的想干什么?”

“我没有……”

“你还犟,你还犟,都是我哥把你惯的,信不信我明天就让哥把你卖了。”

穗和看着自己照顾了三年的小姑娘,感觉她那刻薄的嘴脸是如此陌生。

以前的裴玉珠什么都不会,裴景修说姑娘家总要学些才艺将来才好说亲事,便央着她让她教妹妹学习琴棋书画,制香烹茶。

她感念裴景修的恩情,自是尽心尽力。

裴玉珠天资没那么聪慧,但因着她三年来的悉心教导,各样才艺也学了个五六成,若只为说亲事,已是绰绰有余。

而裴玉珠受了她的教导,虽然与她不怎么亲近,平日里也会叫她一声穗和姐。

可是现在,她却对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穗和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裴景修中个状元,这一家子全都变了?

“我回来了。”

门外人影一闪,裴景修带着几分酒意走了进来。

“哥,你可回来了。”裴玉珠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告状,“穗和给母亲端洗脚水,差点没把母亲烫死。”

阎氏也反应极快,立即拍着腿嚎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回金陵,省得碍了状元娘子的眼!”

“母亲息怒,都是穗和的错。”裴景修忙安抚她,转头斥了穗和一句,“穗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穗和刚要解释,裴景修抬手制止了她,“行了,别说了,先把这里收拾了,再重新打一盆水来。”

“不是我……”穗和实在不想被他冤枉,急切地争辩。

裴景修一脸不悦地打断了她:“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在长辈面前要顺服,不可出言顶撞,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

“你怎么还说?”裴景修再次打断她,表情很是失望,“穗和,家不是讲理的地方,难道在你眼中,是非对错比孝道还要紧吗?”

“……”穗和闭了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裴景修这才满意点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回去把《女诫》抄两遍,静静心,养养性,反省一下,看看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穗和愕然看着他因醉酒而泛红的脸,感觉这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裴景修。

满腹的委屈化作愤懑,她终于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不是因为水太烫,是母亲她要我给她洗脚。”

裴景修愣了下,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阎氏。

阎氏有片刻的不自在,随即又道:“对,我就是太累了,让她帮我洗个脚怎么了,是我这当娘的不配是吗?”

“母亲别这么说,您是我的亲娘,您不配谁配?”裴景修哄着她,又对穗和说,“父亲走得早,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很不容易,你帮她洗个脚又能怎样,全当是替我尽尽孝道不行吗?”

穗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原来,他是真的不在乎真相。

这样一来,执着于真相的自己便显得尤其可笑。

裴玉珠得意极了,冲穗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