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华氏所赐,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她夜半时分的梦魇,只要一想便觉得心惊胆颤。 “甭拿夫人来压我,你若真想和离,就拿出一千两纹银,否则没门!” 即使周家开了香铺,一千两着实算不得小数目,罗豫若想打点上峰,五百两估摸着便差不多了,余下的银子就算喂狗,也好过便宜了罗新月。 还没等蒋前吴柏过来,周父跟周良玉就先到了。 看到罗家母女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周父懊悔不已,只觉得自己当年委实草率,若仔细相看一番,不将清儿嫁到罗家,她也不必受这么大的委屈。 “罗夫人,小女性情执拗,配不上令公子,但他们好歹也是夫妻,不如好聚好散,和离了吧。”周父道。 罗母满脸贪婪,“你女儿不守妇道,按理应当休弃,而非和离,不过若周家愿意出些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也能将脸面保全了。” 周清也不是个傻子,到了此刻,她早将罗家母女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她们表面上一口一个休弃,实际上只是为了讨得更多的好处,还真跟污泥里的血蛭没有任何区别。 “外头寒风凛冽,不如先进去再说。”她道。 罗母冷的直打哆嗦,犹豫了片刻,便迈入店里。 赶过来的吴柏蒋前将木门关上,堂中再无外人,也不怕这娘俩儿胡言乱语。 “婆婆,我和离的原因罗豫心知肚明,是他对不起我,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此事,眼下你们来香铺门口撒泼,若将我逼急了,便将罗豫做下的恶事公诸于众,让大理寺所有的官员都来评判一番,瞧瞧他人品有多低劣!”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没有一丝怯弱。 罗母听闻不由发慌,心中暗自叨咕:难道阿豫真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否则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周清?若说情意有多深重,并不见得,毕竟他二人成亲的时日尚短,周清又回娘家住了大半年,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我周家只是商户,大不了丢些脸面,也算不得什么,但罗豫他是大理寺的官员,若私德有亏,恐怕录事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面对这样的威胁,罗母不免有些后悔,她无措的看了罗新月一眼。 后者好歹在长夏候府待过一段时日,也算是见过世面,开了眼界,此刻强自镇定道,“话不能这么说,自古女子为地,男子为天,若非你做的不好,我大哥怎会犯错?说到底,全都是你的不是!” 女人这股胡搅蛮缠的劲儿委实令人厌恶,周清紧紧皱眉,还没等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新月双目暴亮,好似偷了腥的老猫,阴阳怪气道,“不是指挥使又来了吧?若非有私情,堂堂三品大员,怎么经常出没于小小的香铺之中,啧啧!” 谢崇将一走进门,就听到妇人尖锐的动静。他循声望去,待看到罗家母女时,身上透出明显的杀意,犹如实质,将她们骇的瑟瑟发抖,如同吓坏了的鹌鹑一般。 “你方才在说什么?” 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罗新月好悬没咬着舌头,吭哧了好半天才道,“民妇什么都没说,还请大人见谅。” 周清没想到谢崇来的这么早,她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自然看出指挥使替她出头的意思,红唇紧抿,她站在原地,如同林间修竹,纤细而又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