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还是恨他的袖手旁观,抑或恨他的肆意欺辱。 他的怀抱带来的不是温暖,反而像极了禁锢,她并不想跟他亲近,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已经霸占了她的床,竟还不许她离开。 她早没了以往的镇定和从容,拼命挣扎了起来,见他压着她不放,她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她几乎用尽了力气,闻到血腥味时,也没撒手,只想让他松手,让他滚得远远的。 裴邢拧了拧眉,他已经熄了灯,也没打算碰她,不知道她又闹什么,裴邢莫名有些烦。 手臂上的疼对他来说虽不算什么,他心中却好似窝着一团火,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移开了唇。 他正欲质问时,却瞧见她再次落了泪,少女神情木然,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珍珠儿,一颗颗坠落了下来。 她每次落泪,都很安静,这次竟是哽咽出了声,哭声那样委屈,那样压抑。 裴邢一下子就熄了火,一时有些愕然。 他怔愣时,钟璃伸手推了他好几下,她声音发颤,甚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出去。” 裴邢被她推得往后仰了仰,也没在意她的恶语相向,他顺手按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你闹够了没?是不是想将旁人都引进来才满意?” 钟璃的哭声一窒,下一刻就难受地咬住了唇,她哭得那样委屈,像是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哭了出来,饶是裴邢一贯的冷心冷情,这一刻,都有些心疼。 他笨拙地去擦她脸上的泪,半晌才道:“哭什么,欠了你的,一一讨回来就是!再不济还有我护着。” 钟璃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掉了,只是一个劲儿掉眼泪,根本没去听他说了什么,反正他那张嘴,也说不出好话来。 她低声啜泣了好久,甚至都不知何时睡着的,哭了一场,浑身的力气都卸掉了,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直到她睡着后,裴邢才点亮蜡烛,他脸上满是嫌弃,不知道女人怎么有那么多泪,他拿了块干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少女衣襟都哭湿了,他看得直皱眉,又伸手扒了她的外衫,随即才帮她脱掉鞋子,将人往里抱了抱。 他长这么大,何曾这般伺候过一个人,做完这一切,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他垂眸看了看她。 少女哭得很狼狈,眼皮、鼻子都红红的,发丝也有些乱,瞧着可怜巴巴的,裴邢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少女不悦地蹙起眉时,他才撒手。 他将人抱到了怀里,又想起了顾承的事。 顾承出事时,他手中的情报网,远不如现在厉害,直到钟母去世时,他才被提拔成锦衣卫指挥使,顾承摔伤的事,他记忆并不深刻,他每日一堆事要忙,府里的事基本不怎么关注,只记得,镇北侯发了很大的脾气,好像还杖毙几个丫鬟。 他之所以让钟璃小心顾知雅,是因为自打得知顾知雅要回京时,他便让人留意着顾知雅。 他虽长顾知雅一辈,两人年龄却差不多,裴邢自然清楚,她一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她得知,顾霖的事,另有隐情,她肯定不会放过钟璃。 他这才派了一个暗卫盯着顾知雅。昨日顾知雅与嬷嬷的对话,皆被暗卫听了去。 他这才怀疑顾承的事另有隐情,他昨日说顾知雅手伸得长,何尝不是一种敲打?一个出嫁女,竟也敢对府里的子嗣下手,就是不知这事镇北侯知道多少。 裴邢没再多想,证据没出来之前,一切都不好说,他正打算闭眼时,就察觉到少女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许是怕冷,睡着时,她总会不自觉往他怀里钻,猫儿似的。 想到她之前冷着脸赶他离开的模样,裴邢啧了一声,只觉得她胆子越发大了,他本欲捏一下她的小脸,手指触碰到她柔软的脸颊时,却仅是轻轻刮了一下。 * 翌日清晨,钟璃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眼睛有些酸涩,想到昨日哭了许久,她连忙照了照镜子,见眼睛没肿,她才微微松口气。 秋月和夏荷皆有些担心她,两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姑娘可是和三爷闹了矛盾?” 想到昨晚的事,钟璃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连她自己都没料到,她会突然失控。 她咬了他,还打了他,不管不顾地开口赶他,她本以为就他那个暴脾气,肯定会拂袖而去,谁料他却没走,钟璃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一向喜怒无常,脾气也怪得很,钟璃没再为难自己,毕竟,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怕她们担心,她才放软了声音,安抚了一句,“已经和好了,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忧心忡忡的。 钟璃笑道:“夏荷帮我上妆吧,秋月,你去给我选身漂亮衣服,选紫色吧,哪件好看选哪件,收拾妥当后,先去给老太太请安。” 见她神情自然,两个丫鬟才稍微松口气。 说是去给老太太请安,钟璃却清楚,今日过去,她肯定会遇到顾知雅。 顾知雅跟顾知晴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她身为姑娘时,曾十多年如一日地给老太太请安,就连刮风下雨都不曾懈怠过。 她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