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 高明的到来, 给几个孩子都注入活力,禾儿天天在外面疯, 不到天黑不着家。 这样一看, 赵秀云有时候都觉得她不是大姑娘,到底年纪小,上高中也还是这个样。 不过她没空管, 自顾自准备过年。 虽然还是没有相关的政策出来, 但大街小巷的小摊小贩越来越多,连纠察的人都选择在大过年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路上剩下的全是些小偷小摸, 想浑水摸鱼。 连苗苗都被偷了五块钱, 她本来是下课后顺路要去新华书店买东西的, 站在柜台前口袋一摸, 空的, 只能委委屈屈再回家拿钱。 丢了钱,再没有人比赵秀云更心疼,可她也不好谴责孩子太多, 只能说:“你以后钱得藏好, 不许就这么放口袋, 知道吗?“ 她是这么叮嘱, 心想孩子应该再小心些, 谁承想大年初一一家三口上街,苗苗旁若无人脱鞋子, 从里头掏出油纸包着的钱, 数出要花的部分, 又跟人家店老板说:“我包了两层,一点也不脏的。” 别说是两层, 就是没包,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更何况是这么点大的孩子,只叫人忍俊不禁。 赵秀云出门的时候都没瞅见,愣是没能说出话来。连方海都被女儿这神来一笔震惊,心想要是遇上个抢劫犯,那这一弯腰的功夫不是一锅端。 这孩子是一天天地在想什么啊。 苗苗不觉得自己做多让人震惊的事,一脸严肃把找回来的钱又用油纸包好,要再放回脚底。 赵秀云赶快说:“你不膈脚吗?” 哪怕是薄薄几张钱,多少也是会不舒服。 苗苗脚动动,说:“这双鞋比较大,不会的。” 看样子她还不是随便这么弄的,是精心想过。 钱藏脚底这事,赵秀云不是没干过,但凡坐长途车的人,恐怕都干过。 但她想想还是有些奇怪,说:“你放兜里就行,回头给你都装上拉链。” 苗苗对自己充满不信任,说:“还是会丢。” 她没法一直捂着口袋走路,而且还常常太专注自己的事情,不像姐姐,有人靠近,立刻跳出八步远,说不定还能反手给人一下。 赵秀云无奈,正要再劝,另一边传来喧嚣声。 她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带,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方海从那些模糊的声音里辨认出几句,说:“好像是小偷。” 苗苗立刻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心想,偷,都偷,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眼睛死死盯着那边看。 大过年的,碰见贼也怪触霉头的,方海本来想过去看看,不过看公安的人已经都跑过去,也就没跟上,估摸着也就是个小贼。 人多,总是好下手。 他回身叮嘱道:“都小心点啊。” 苗苗看看自己的鞋还在,一颗心松下来,说:“妈妈,我们快走吧。” 吃饱喝足,就得去拜年。 禾儿几个一大早就出门,叫都叫不住,反正一年才这么一回,赵秀云也没拦,只带着小的,去李老爷子家拜年。 都没什么亲戚,知道他们一准来,在家等着。 苗苗才进门就跟白若云、福子玩一块,只剩大人说话。 赵秀云说着说着,说起女儿刚刚的事情来。 求老太一拍大腿说:“老人小孩都偷啊,我那天也丢了二十。” 可把她心疼坏了。 这得是多缺德啊,专拣这些人下手,估摸是看穿得不错,五毛八毛不嫌少。 方海有自己的渠道,说:“市委也很头疼,已经在想办法了。” 治安就是高压线,现在流动人口多、返乡知青多、闲散人员多,都成心腹大患了,不整治是不行。 赵秀云也跟着叹气说:“以前是真的夜不闭户,现在禾儿八点不回来我都害怕。” 大人说着话,巷子里头又吵吵嚷嚷起来。 赵秀云忍不住探头出去看,大过年的,居然是两家人在打架。 她收回目光问求老太说:“好像是隔壁家的?” 求老太在这住也有几年,老头老太太没事干,就整日巷子口说闲话,这会对答如流道:“就是他们。” “吵什么呢?” “房子的事呗,前两天街道来通知,这儿好像要修大马路。“ 修马路,就得搬迁,现在几乎都是一户一二十个人,可不有得吵。 赵秀云了然,又问道:“那你们也得搬?” “是啊,不过没那么快,我还想着到时候再说。” 反正肯定要安置他们的,这些年沪市这修一下,那修一下,大家都已经习惯。 都知道这一片都是老平房,早晚该拆。 赵秀云把这事记下,心想人家不好意思麻烦,她得主动隔三差五问。 又说些别的事,坐一下午才回家。 到家,苗苗出门去找王雪玩,赵秀云想着去几位老教授家坐坐,方海要去给领导拜年,兵分两路走。 禾儿中途回过一趟家,看到的是锁起来的门,一摸口袋,没带钥匙,又走了。 他们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