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吗?” 方海理直气壮道:“你老说禾儿是姐姐,又不是天生欠妹妹的,不用让着,我也不是天生欠她们的啊。” 赵秀云头次被别人的歪理说服,还是自己说过的话,不悦道:“你不疼她们。” 想想都替孩子叫屈,那么好的孩子,凭什么啊。 方海还替自己叫屈呢,他嗓子高得左邻右舍都快听见,又自己压下来说:“别的我不敢说,满大院还有我这么疼孩子的吗?” 赵秀云有心反驳,确实说不出来还有谁,只得悻悻撇嘴,有些泄愤道:“你是喝点酒,什么都说啊。” 方海垂下头说:“酒壮怂人胆。” 赵秀云暂时理不清头绪,挥挥手说:“我尽量吧。” 孩子是命根子,她一时半会改不掉。但方海也很重要,只能先这样。 方海也没非要她怎么样,能得句话都是意外之喜,爽快应道:“行。” 他是爽快了,赵秀云却觉得自己在迷雾里,躺下来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事给忘记,黑暗里期期艾艾凑过去。 方海只觉得脸上一热,火腾地蹿起来,咬紧牙关说:“不想睡了?” 赵秀云也觉得自己是昏头,近乎呢喃说:“我以为你是气这个。” 方海闷闷笑出声,费老劲才憋住开怀的冲动,床板都跟着他一震一震。 赵秀云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红了脸,用力地朝另一边躺,不想理他。 方海感知到她的动作,愈发来劲,挤过去说:“别睡了。” 最后,赵秀云也没睡多久,她醒来的时候,方海已经起床,人家特别乖觉,早饭都弄好了,摆出一副伺候的架势。 禾儿看爸爸又不像生气的样子,小脑袋没转出答案来,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赵秀云对上她的目光就心虚,生怕她说出什么叫人无地自容的话来。 好在没有。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去上班。 时隔好久进办公室,位置上都一层灰。 张主任知道她们没少累着,有什么工作都自己来。妇联平常不太忙,毕竟就这一亩三分地。 赵秀云整理着这段时间落下的材料,写写抄抄一整天,眼看晚上下班时间到,要回家做饭。 张主任叫住她。 “秀云,你留下来一下。” 这有什么话,上班的时间不方便说吗? 赵秀云坐下来,两只手乖巧放在大腿上。 张梅花有些难为情,硬着头皮问:“你最近跟若云奶奶挺要好?” 这个要好,如果按一般人之间来衡量的话,是不能算的,但按求老太的脾气来说,应该是算的。 赵秀云这样玲珑心的人,已经猜到张主任要说什么,心里偷偷叹气,面色如常点点头说:“孩子一块玩比较多。” 张梅花也不想扭扭捏捏,她也有自己的情非得已,只能略带抱歉说:“李东平又来催妇联的人去做工作了,我看这事还得交给你。” 做什么工作呢? 催他丈母娘松口给续弦。 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去做这种事也不比这两样不缺德到哪里去。 赵秀云露出苦笑来说:“老太太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家属院年纪大的没几个,求老太是头一号,张梅花都碰过好几次钉子,可这活就该妇联干,她有什么办法? 到底还是说:“你尽力而为吧。” 哪怕是件领导明知不好办的事情,交到下头人手上,就没有什么尽力而为。 赵秀云深知这是对自己工作的巨大考验,她现在的小野心是想做妇联主任,毕竟张主任的年纪摆着,很快要退下去。 别看妇联就这几个人,竞争力还是很大的。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想想办法吧。” 她们说话的空档,方海已经打办公室门口过,把孩子们都带回去了。他这程子也是能洗手作羹汤,把饭煮上,到水龙头边上洗菜。 禾儿今天破天荒绕着爸爸转,绕着圈子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幅样子,方海还是熟悉的,他极有耐心问:“闯什么祸了?” 十有八九又是要他说项,不过他这两天也是自身难保,不一定能帮上忙。 禾儿跺脚道:“才没有。” 爸爸好过分,她才不是天天闯祸的孩子呢。 不是闯祸啊。 方海了然笑笑说:“要多少钱?” 孩子有时候嘴馋买零嘴,自己存的钱舍不得动,就来掏亲爹那几乎空瘪瘪的荷包。 禾儿“哼哼”,还是很善良地说:“爸爸你蹲下来一下。” 方海洗菜呢,摸不清孩子要干嘛,些微叹气说:“怎么了?” 禾儿急了,搬过椅子踩上去,摇摇晃晃的,方海急忙伸出手帮她撑住,刚要教训几句,她“吧唧”亲爸爸的脸,被胡茬扎了一下。 关于爸爸为什么一觉起来就不生气这件事,禾儿琢磨了一整天,最终恍然大悟。 她不高兴的时候,被妈妈亲亲也是会高兴的。 爸爸也是人,是人就都是一样。 她特别有成就感宣布自己这套理论,方海哭笑不得,最终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