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悬峰顶一夜荒唐的代价,慕寒渊在之后的三个月内,都没能见到云摇一面——
听说魔域天陨渊近日忽生动荡,偶见异象,云摇闻讯的第二日就借“去天陨渊一探究竟”为由,给奉天峰发了一封剑讯,下山去了。
奉天峰点选来的弟子们反倒成了慕寒渊的职责。
三个月后,连拜师对象的头发丝都没见到一根——弟子们自然是哪来的被送回哪去。
倒是不乏有人在这三个月的教习内对慕寒渊感佩得五体投地,起心想拜慕寒渊为师,可惜他本人在乾门如今也并非哪一脉行过拜师礼的衣钵传人,只算“寄住”在天悬峰,自然不能开峰收徒。
不过得了弟子们将慕寒渊教授之能夸得天花乱坠的回禀,奉天峰长老堂还真起了心思,想将为慕寒渊独开一峰的事情提上议程。
然而派弟子去请慕寒渊来商量的当下,他们就接了第二封天悬峰发来的剑讯。
这一封比云摇留下的那封措辞谨严、行文遵礼得多,但中心思想同样只有一句话——
他也去魔域看看。
长老堂差点被这对自由散漫毫无规矩可言的道侣给气昏过去。
——
仙魔两域分界,两界山,如今今非昔比,已是焕然一新。
三年前有天外之力,伴着滚滚劫雷浩鸣,撕破了乾元苍穹,直落两域之间。
临近两界山的两域子民皆以为是末日天灾,惶惶难辟,然而一夜惊声过后,无论是魔域向南,还是仙域向北,都看到了一座巍峨拔起、犹如接天的连绵山脉。
那便是新的两界山。
一夜之间,仙魔两域如隔天堑。
两域强者不乏来查探情况的,最后便得出同一个结论:这新的两界山山内,自有赫赫威压,犹如仙临,无论是从仙域还是魔域,都难以攀登。
非度劫境修者,难逾天堑。
而乾元界的渡劫境修者,自碧霄老道死后,明面上就只剩下了乾门小师叔祖云摇一人。
其余几个莫测的,显然也不会是挑起两域之争的主儿。
至此,仙魔两域便彻底断绝了再起战事的可能。
而两域之间,也断绝了除去旧友剑讯之外的一切联系,再无人翻越天堑。
——除了一对闲得不轻翻山越岭都要逃宗看热闹的师徒俩。
魔域,两仪城。
自从三年前青龙城城主成了魔域共主,一统魔域四大主城后,魔域内再没了纷争袭扰,日子过得也算太平和乐。
如今两仪城城门这座酒肆里,长得千奇百怪的各种魔族妖族人族都能见着,比起当年也热闹了许多。
自然,吆五喝六者众,嘈杂更多。
今日也如常。
只是这炎炎烈夏里,酒肆一楼那犹如浇了沸水般嘈杂难消的大堂内,忽从楼外荡入了一阵雪似的薄凉。风穿堂而过,还捎来了一截
雪后清松伴梅的暗香。
一众粗野魔族们停了吆喝,纷纷回头,望向了楼外入堂的短阶。
阶下,披着酷烈日色,一道凌霜盛雪的身影拾级而上,正踏入楼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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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彎???虎絙N????げ??屐?虎??????幹?“??顛??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小心翼翼地弯了腰,“您,您有何吩咐?”
问完店伙就在心里呸了自己两句,人家来酒肆里,还能有什么吩咐。
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一望见这人,尤其是那一袭雪色长发,就莫名地从心里发怵。
好在美人客官似乎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温一壶梨花白,送去二楼,靠窗的那桌。”
袍袖掠过,一颗足够买下这座酒肆的灵珠便晃得店伙眼花了下。
他下意识抬手要去摸,跟着硬生生停住:“稍等——客官,二楼,靠窗那桌有人了。”
“我知道。”慕寒渊停身,“我和她同坐。”
“额,您可能不太知道,这位女魔……不是,女侠,脾气不是很好。”
店伙往前凑了两步,但又不敢狎近,生怕自己给那纤尘不染的身影染了污脏。
他压低声道:“这位女侠来这两个多月,每日都在那一桌,想过去闲话两句的,轻则从这楼梯上抱着自己脑袋滚下来,重则……”
店伙一停,回头指向城墙根下那颗参天大树:“喏,那第二根杈上的倒霉蛋,挂了都有两个时辰了,还没醒呢。”
“……”
慕寒渊顺着店伙指的方向一瞥,薄唇轻勾了下:“好,多谢。”
“哎,客官您可太客气了,不用谢,那我给您再找个——”
话声未落,店伙就愣望着这白衣胜雪的谪仙似的公子提起衣袍,踏上去二楼的木阶。
“不必,我还是坐那里。”
“?”
比起一楼的嘈杂,酒肆二楼就几乎堪称幽静了。
且也没什么人的样子。
仅有的几桌,全都离着靠窗那桌老远,客人们之间更像是恨不得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