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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头疼地扶额靠在椅里,对着面前跪了一地还全都手捧茶盏奉茶的弟子们摆手:“不是我不愿收你们,只是天悬峰上清闲惯了,当真……”
“簌。”
如轻雪落入洞府内。
云摇忽地心里一抖,几乎是一瞬就本能感应地抬眸,望向那跪了一地的弟子间。
果然,不知何时,洞府内多出了一道白衣。
似乎是行路匆忙,连那人一贯修整端方的莲冠长发都有几分凌乱,穿过弟子身影,白衣落拓而来。
直到近前,慕寒渊随手取了靠前弟子手中奉过额头的一盏茶——
在众弟子们茫然又愕然的眼神下,那人带着一身行路风尘,停在红衣女子的椅旁,折膝伏身。
雪发长垂,莲花冠上玉色清冷,莹莹熠熠。
“师尊。”
慕寒渊再自然不过地给云摇奉茶,抬眼。
他修长指骨搭上她的手,若有似无地勾滑过她腕下,眸底漆晦,却含笑轻问:
“你想收哪一个作徒弟?”!
金光剑讯传来。
慕寒渊一边叫弟子们自作思量和讨论,一边接了剑讯。
正是丁筱:“大事不好了师兄!师祖趁你不在家,啊呸,不在峰内,点选了一批弟子送到了天悬峰,要让师叔在其中挑选徒弟、以后就留在天悬峰内呢!”
“……”
传音所化的金光讯息在慕寒渊眼前化作金粉消散。
慕寒渊微微狭起长眸,抵在修长指骨间的柳枝上,错觉似的慢慢覆上一层冷白霜色。
而就在此时,旁边毫无察觉的两名弟子拿着他们的商讨结果过来请教:“师兄,我知道了,是不是应当——”
“余下部分,明日我去奉天峰上亲讲。”
慕寒渊回神,淡淡一笑,垂下袍袖,将柳枝收到了身后:“今日天色已晚,为免门内各峰长老们担忧,便不在此地再做耽搁。秦骦恒,传令弟子,列队御剑,即刻启程。”
“是,师兄。”
等到慕寒渊背影向远,做礼的弟子们纷纷起身。
“慕师兄也太温柔了。”
“是啊,我就说,慕师兄绝对是天底下脾性第一好的人,明明有这么绝顶厉害的天赋,竟然还这般平易近人。”
“好羡慕小师叔祖啊,师兄平日里肯定也是温言悦色,一点脾气都没有。”
“对——咦,这是什么?”
一个弟子踩过方才慕寒渊站着的位置,听得鞋底咔嚓几声,不由得低头望去。
其余弟子也围圈凑上来。
“好像是……碎掉的冰碴子?”
“怎么可能?今年这盛暑都快要闹旱灾了,附近更是热得滴雨不下,哪来的冰啊?”
“而且这东西也不化——啊!”
伴随着一声痛呼,伸手去捡的弟子慌忙催运灵力,将指尖寒意逼出:“这这这什么冰!也太凉了吧!”
站在弟子间,何凤鸣瞥了眼地上那碎得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了的冰碴子间,藏着的那点柳色似的翠意,不由地望了眼不远处慕寒渊的侧影。
“……还真是‘温柔’啊。”
“嗯?何师兄你说啥?”
“没事,我说尽快赶路吧,”何凤鸣转身,召起飞剑,“不然,耽误了慕师兄的事,小心也被冻成冰碴。”
“慕师兄那么温和纯良,才不会呢。”
“……”
一炷香后。
被慕寒渊的灵力裹挟着,一路风驰电掣,飞得差点“晕剑”的弟子们一到了山门前,就纷纷面色青白地扶着树干呕起来。
场面一时凌乱。
山门今日的值守弟子看得很是茫然,愣了几息,四人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弟子们前方为首,神色温润平和的慕寒渊做礼:“恭贺慕师兄自仙门大比中得胜归来,只是比原本传讯的稍早,我等这便去通知宗门长老们。”
“不必,长老堂由我来说,先开启山门吧。”
“是。”
其中两名值守弟子开阵。
另外两人中,有个实在没忍住的,看了眼慕寒渊身后晕的,吐的,脸色惨白的,不由好奇问:“慕师兄,他们这是……?”
“放心,他们无碍。”
阵法已开,而慕寒渊走了这个等“开门”的过场,早已没了最后一丝耐性。
他身影在最后一句话落时,已经消失在原地——
“只是带他们提前感受了一番高境修者的御剑速度。”
值守弟子:“……”
“?”
三息过后,天悬峰洞府前,一阵风起云涌。
凌霜艳雪的白衣翩然垂落,慕寒渊安静无声地撩起漆眸,望着洞府内。
即便隔着层层禁制,他亦能听到,洞府内此刻多出了几道陌生的声音。
……嘈杂得很。
慕寒渊眸色微沉,一步踏出——
洞府内。
云摇头疼地扶额靠在椅里,对着面前跪了一地还全都手捧茶盏奉茶的弟子们摆手:“不是我不愿收你们,只是天悬峰上清闲惯了,当真……”
“簌。”
如轻雪落入洞府内。
云摇忽地心里一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