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如何了?”
“嗯?”慕寒渊似乎未解其意,眸色清寂望回。
“往生轮虽能改乾元一方小世界,但不会对仙界有所更易,他离开仙庭前……闹得那样大,是如何收场?”
云摇说着,微微蹙眉。
“往生轮复位,应当也动静不小,仙界各方神宫可有什么反应?”
“师尊多虑了。”
慕寒渊淡声答,温颜安抚:“往生轮大约是耗损过度,回到仙庭便已陷入沉眠了。并未引起什么动静。”
原本已经下了榻,提上长靴
的云摇迟疑地坐直身:“当真?”
“师尊连我也不信了么。”
“……”
在慕寒渊映着烛火,如星辰熠熠的眼眸里,云摇讪然避开了眼眸:“不是,我——”
“师尊莫非,已经将我当作他了?”
“…………你够了。”
云摇微微磨牙。
慕寒渊果真从善如流,适可而止,方才那点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怨意顷刻就散了干净。
他垂眸瞥过云摇提上的长靴,便从榻外起身,折膝下去。
像是随意又自然地,慕寒渊轻握住云摇的足踝,抬起。
“?”
正思索的云摇一惊,本能就要将腿缩回。
只是脚踝处被那人两三根指骨握住了,她竟是没能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寒渊亲手为她长靴脱下。
“你做什么,我还要出去——”
“正如师尊所言,若得知起始归来,仙界接下来必是多事之秋,”慕寒渊折膝在她身前,淡然自若地抬眸仰她,“如今你神魂伤损,仙力有亏,还是再在起始神宫中静养些时日,再出去料理三界之事不迟。”
“……”
被慕寒渊亲手服侍着脱靴解袜,云摇不自在地拦了几次,只是阻拦未成,最后也半推半就了。
此番下界所历,繁如烟海,她确实是身心俱疲。
只是……
云摇将慕寒渊为她盖上的薄衾扒拉下来几寸:“仙庭内当真无事需要我先处置?”
“没有。”
慕寒渊似乎有些无奈,不忘将金盏端来:“先将这碗药茶喝了,清心静神。”
云摇迟疑了下,接过,在碗边嗅了嗅。
那味道让她立刻就皱了鼻子:“我不太想……”
还未说完,却被慕寒渊淡声截断了:“传闻中三圣之首,起始神君泽披三界,风华绝然,圣明无双,不会连一碗药茶都饮不下吧?”
云摇:“……圣明无双的起始神君是不会受什么激将法的。”
慕寒渊低低一叹:“师尊当真要逼我?”
“……”
云摇警觉:“你不会也要给我强灌吧?”
“我与他不同,我怎么舍得?”慕寒渊似乎不甚明显地笑了下,依然是一派冷月无瑕清绝出尘的模样。
他淡淡望着云摇,举盏:“师尊当真不愿?”
“我不——”
“师尊若不愿,”那人微蹙了眉,“那我只好亲口喂师尊了。”
云摇:“…………?”
夺了金盏一饮而尽,云摇甩手就蒙上被衾,将自己团遮得严严实实:“我要休养生息了。”
慕寒渊将空了的金盏收起,为云摇熄去满殿烛火,便孤影无声地向外走去。
殿门打开。
他踏出。
厚重的宫门又在他身后关合。
而在宫门关上的那一瞬,层叠的金色锁链如
藤蔓一般,攀上古朴厚重的宫门,将整座起始神宫层层落锁,直至最后一道。
“咔哒。”
金铁之声落定。
早已敛去了一切神色的慕寒渊抬眸,望向面前仙山如林的无尽仙庭——
本该祥云绕顶、霞光万丈、片尘不染的仙庭中,此刻竟被如墨的夜色吞噬、笼罩。
那是代表着绝望与毁灭的终焉之力——
自终焉恶相逆转时空、下乾元界起,他所留下的覆笼了整座起始仙山的终焉之火,便彻底失控,向着仙界内六合八荒无尽地蔓延着。
直至今日。
若被终焉之力彻底吞噬,那仙庭便将迎来永夜,万仙皆戮,永坠无间。
而今唯一的净土,只余下了……
慕寒渊仰眸,望见了那座高高在上的、还未被沾染的九重天。
九重天上有座御令仙山,仙山神宫中住着三圣中的一位,掌罪与罚。
“这原来才是你所真正畏惧的灭世之祸么,劫。”
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最初的起因,慕寒渊仰着苍穹之上的神明,眼神嘲弄而冰冷。
——
彼端。
九重天上,御令仙山。
负责在接引台旁轮值的两位仙君,正愁眉不展又有所恐慌地望着仙山下如墨翻涌的“夜”。
“终焉魔尊当真是天大的胆子,竟敢趁初圣归位之隙,出手偷袭,如今还将祂囚禁在司天宫内!”
“是啊,猖狂至极。”
另一位仙君应道,随之皱眉,“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终焉之力不可度化,如今仙界八荒尽数沦陷,数不清的仙人们都沦为终焉傀儡,魔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