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挑选近千年的新宿主,司天宫这么多的仙子仙君中,它偏偏就选了你哎!”
云巧说着,笑眯眯地落回脚跟,靠着架子一边翻就近的卷册一边笑:“哎,你是没见,跟咱们最不对付的那个云倾仪,脸都黑成什么样子了!切,看她以后还怎么仗着品级高一级,就在我们面前嘚瑟。”
“往生轮既是神器,为何会需要轮值宿主呢?”云摇不解地问。
“嗯……这个也是仙界的一大谜团啦。”
云巧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这才隔着架子凑近,小声说道:“你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谁吧?”
“嗯,八方神君之首,三圣位之一的‘初’,也是司天宫之主。”
云摇摆好了手中的卷册,扶着书脊歪过头,对着云巧莞尔。
“我飞升上界也有几百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神君哪怕一根头发丝。”
“别说你了,我比你早一千多年飞升上来,一样也没见
过啊,”云巧耸了耸肩,“这位神君本就是仙界最神秘的存在,作为仙界众神之始,我估计除了另外两尊圣君,其他神君怕是都不知道祂究竟是男是女了。”
云摇想了想:“那也没道理,祂的神器要交给仙界轮值看管?”
“这个仙界中倒是早有猜测,其中我比较认同的说法,是这创世神器非同凡响,圣位之下,仙君仙娥们都难以承受太久,只能每千年换一次看管的仙君仙娥。”
“这样么。”
云摇看了自己腕心一眼,没再去管,她绕过架子,回到了桌案前。
云巧做完了她那份整理,便也要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似乎有些不放心:“前两日,我听轮值的仙君说,天弃之地似乎有些异动。”
“天弃之地?”
云摇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司天宫拱顶下的那三千星灯中。
而藏在这浩瀚无垠的星海深处,有一盏最远的星灯。
与这三千明暗流转的星灯皆不相同,只有这一盏黑得纯粹,透彻,且绝无重新亮起的可能。
“既是天弃之地,那就已经被抛弃在天地规则之外了,”云摇收回目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也不知,只是那几位高阶神君都齐聚过来,研究了两日才罢,而且离开的时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听说后来他们离开了司天宫,就都去了‘劫’圣宫中了。应该是有些什么让他们不安的原因在吧?”
“兴许吧。”
云摇没什么所谓地靠在桌案旁,懒洋洋笑了下,“反正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仙娥管得了的。就算初圣不在,天塌了还有劫、度两尊圣君,和其余几位神君顶着呢。”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么。话总说得最轻飘,平常看着胆子最小,出了事儿又数你第一个冲在前头。我都怀疑司天宫是不是额外给你发两份俸禄了。”
云巧表面嫌弃实则关心地说着,朝云摇摆了摆手:“不能不放在心上,你今日一定小心些,若是有什么状况,记得第一时间示警,不要自己莽啊!”
“知道了娘子,快回去歇着吧。”
“去你的!”
云巧离开后,司天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云摇靠在桌案前,支着脑袋,仰头无聊至极地望着拱顶的三千小星灯。
“千年如一日啊……”
感慨着,云摇低下头去,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册还未看完的新话本。
她并未注意。
头顶那浩瀚星海的最深处,最漆黑的一点,忽熠过一点冷白的银芒。
……
这册话本叫云摇看入了迷,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司天宫里外已经黑了下来。图同凡界的夜晚一样,只有那一盏盏星灯在昏暗里熠熠着,犹如夜空中的长河微星。
云摇靠在臂弯里,打了个哈欠,忽然一停。
她睁大了眼睛——
等等。
这里是仙界。
仙界何曾有过夜晚了?!
云摇惊神,忽地坐起身。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隔着面前的长条檀木桌案,她对面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那人生得清隽秾丽,眉眼间透着一股慵倦,肤白得压雪一截,唇红如血。而最诡异又妖艳的,是他低阖着的眼尾下,一道淡淡迤开的冷玉血沁似的魔纹。
如世上最剧毒又最绝艳的花丝,蛊人而致命。
而那一袭玄黑袍子,领口袖边皆绲以金丝银线,袍尾宽展,在桌案下铺延开来——笼罩了整座司天宫的“夜色”,原来便是从他袍尾燃起的墨色魔焰。
在他身后如焚如噬,盛极滔天。
云摇面色陡变,迅疾抬手想召出司天宫的示警金铃。
只要一息,她就能够将这里的不对劲传递出去!
只是云摇手腕还未离开桌案,便见那人袍袖抬卷,一道墨朱色的魔焰从他冷白如玉的指骨间飞出,缠上了云摇的手腕,然后向下一拉——
“砰。”
她的手腕被重重扣回了桌案,示警金铃也顷刻化作齑粉。
“别乱动。我今日杀得人够多了,不想再多添一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