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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些繁文缛节,不须浪费时间。祭天行典前,我们能回来不就好了?”
厉无欢说着,抬手召起飞剑,腾空于窗外的云雾之间。
“今日大典前,你不是陈见雪,我不是厉无欢,我们只做我们自己就好。”
说着,厉无欢拉起陈见雪,朝窗外云雾间一纵。
陈见雪吓得猛闭上眼。
但还是没有召出自己的飞剑。
——砰。
两人轻落到剑身上。
陈见雪提起的心一松,抬手下意识就想捶厉无欢一把:“你要吓死我吗?”
“吓到了?”厉无欢笑着握住她手腕,将人揽入怀中,“看你跟我跳得这样毅然决然,还以为你要跟我殉情了。”
“…哼。”
长剑载着剑身上的两人,破开云雾,朝着乾门内秀美绝伦的千里青峰遁去。
碎开的云雾徐缓合上。
日色绚烂,美得如梦幻泡影。
-
吉日过午,两位一同“失踪”的道侣,终于也一同来到了奉天峰上行祭天典的广场。
陈青木黑着脸坐在上首,长老们也是一个比一个神色无奈。
看在是这两人的道侣大典当日,终究全都忍下了,没哪个长辈出来指责一番他们的任性妄为。
陈见雪有些赧然地给父亲告了歉,被急得热锅蚂蚁似的几个师妹带到一旁补妆。
唐音正不满地给陈青木传音:“掌门师兄,我怎么觉着,见雪自从和无欢这小子走到一起,愈发地有些不像她了?她以前跟在寒渊尊身后那时候,可是最知礼节,守规矩的。”
“这有什么办法,”陈青木叹气,“女大不由爹啊。”
“……”
修者的道侣大典,与凡间那些大婚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多了一道祭天典之外,前面的仪程基本相近,连“拜堂”的部分都差不许多。
只不过在凡间是叩父母,而这里拜的是师门长辈。
行了三拜礼,又给陈青木这位既是掌门又是父亲的长辈奉了双盏茶后,便是道侣大典的最后一道仪程——
祭天典了。
祭天台上,只许两位道侣上台,到青铜香鼎前行礼、拜奉、燃香祭天。
陈见雪循着仪程,一节一节同厉无欢走过。
直到最后,两炷香并首燃起。
陈见雪刚要挪开手腕,将香插入香鼎中,就忽地被身旁伸过来的手握住了腕骨。
她一怔,抬眸:“无欢?”
厉无欢没有说话,只无声地垂着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莫名的,一种难以言喻而又不可阻挡的恐慌,如潮水般漫过陈见雪的心口。
那个天生有缺的心口空隙被它灌满,却更加空洞而胀痛。
陈见雪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无欢,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我们先走完祭天典好不好?就差这一步,我们就能……”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厉无欢突然问道。
“什…么?”陈见雪一怔,“
无欢吗?”
厉无欢抬眸,仍是她最熟悉的,他那个漫不经心,骀荡散漫的笑容。
唯一的不同是,此时此刻他望着她的眼神不复往日柔情。
它是冰冷而锋利的。
“因为我要你时时刻刻地亲口提醒我,我这一生,都不配沉沦欢乐。”
“——”
那个眼神像是一柄没有刀身的匕首,两头尽是尖锐的刃,从他眼底的血色里刺入她的。
陈见雪下意识地挣开了厉无欢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厉无欢,你到底怎么了,你……”
“轰!”
山门之外,犹如惊雷炸响。
祭天高台四周原本因为两人的僵持而陷入低议的声音全被盖了过去,乾门的长老弟子们悉数惊讶或不安地望向四处。
只一刹那后,山门方向传来弟子嘶哑厉声——
“报掌门,浮玉宫修者攻山!!”
“…………!”
天穹之下,尽是哗然。
长老席间为首,陈青木脸色骤变,拍桌起身:“开护山大阵!”
“是,掌门!”
八名掌阵长老应声而动,分别拿出各自的操阵罗盘,输入灵力开启操持。
然而片刻之后,八人几乎前后变了脸色,额头见汗。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覆过心头。
陈青木哑声:“怎么回事?护山大阵为何还没有开启?!”
“掌门…我这里的这处阵眼似乎,似乎……不起作用……”
“我这儿也是!”
“怎么回事?阵法罗盘为何失效了?”
“……”
陈青木面色铁青:“迅速派弟子前去阵眼查探!长老阁,集结各峰弟子,随我迎敌!!”
祭天台上。
风声挟来了席间的低议。
陈见雪终于从惶恐中回神,随着“护山大阵”“阵眼失效”字字句句入耳,她脸色骤然苍白。
燃着的香被她颤栗的手松开,坠落在地,她几乎是仓皇地抹过储物法器——
午时前,厉无欢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