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时,云摇恰与丁筱一同迈进了天山行宫内,仙门大比所在的露天广场中。
云摇说话,目光也扫向前方——
隔着广场上一众仙门与修者,在正对面,平地拔起一座数十丈高的白玉屏壁,花纹繁复,似乎描着百鸟朝凤图,在日光下辉煌熠熠,犹如一把打开的金玉折扇。
白玉屏壁前,从两侧向正中,拱起了五座凌驾俯瞰于整个广场上的型场。
除了正中间那座比两侧四座场还要高起一丈的场空着之外,另外四座,都已或坐或站满了梵天寺以外的四大仙门的长弟子。
左首第一座便是浮玉宫,第二座空着,应是留给向来不参加的梵天寺的。
右首第一座是九谷,第二座则是悬剑宗。
三派的掌门或核长端坐于前。
仙门大比还未开始,广场中声音嘈杂,掌权高层也正互相言谈。不过偌大广场中半数以上的目光,都落在那五座场的白玉屏前。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九谷首位上的男人。
“……萧谷主真是风流倜傥,风雅斯文,谦谦君子啊。”
丁筱对着那边瞩目良久,由衷感慨。
云摇皱着眉扭头看了一眼,隔着帷帽目光怀疑:“你是不是眼不太好?”
“?”丁筱冤枉地转回来,“怎么会,这可是仙域公认的事!”
“那是你眼都不太好,慕寒渊难长得不比他好看?”
“寒渊尊跟萧谷主当然不一样,寒渊尊那是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的,是天上月,谪仙人,银丝莲花冠都承认的乾元子。以前哪敢多看一眼,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会脏了他。”
丁筱说完,忽恍然大悟:“原来师叔是为了躲萧谷主才戴帷帽的?”
“……虽然他确实是熟人之一,你这话算不得错,但你这个语气莫名让很手痒。”
丁筱忍住笑,放轻声:“哎呀师叔,你别藏了,谁不知你萧谷主——”
“铿。”
虚空响起一声拔剑出鞘的静。
丁筱一瞬闭上了嘴巴,色严肃正经:“白了,师叔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故意藏起来的。”
“算是吧。”
云摇轻嗤,朝广场中空地上,乾门所在的方位走去。
“倒是要看看,这群宵之徒,若不在,他是打算怎么欺负宝贝徒弟的。”
“……”
丁筱想起今日师叔开门时,那晴日虚空平生的一惊闷雷,不由同情地看了那五座场一眼。
师叔这一黑衣……
也不知是替哪个倒霉蛋准备的。
与此同时。
右首第一座场上,听着侧万长义愤填膺地诉说,萧九忽然面上笑容一滞,他抬掀袍袖,竖起手掌示意万长噤声。
万长连忙闭上了嘴。
萧九僵停了一息,骤然从座椅起,眼震颤地扫向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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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
大约从房内的沉默中感受到了致命威胁,丁筱不敢鬼,连忙正色。
“九谷那边,听闻萧九萧谷主确实万长从东海请来,按半个时辰前天山行宫的静,应当是已经到了。”
“……”
“浮玉宫这边按照他弟子间的传言,好像是说他那位祖——碧霄人,竟然也出关了。前日是因为这个,他才没顾得上计较执事弟子受伤的事,都仓促赶回浮玉宫,聆听祖训诫去了。”
“……”
房内毫无回音。
在丁筱暗忖这为难局势下,她师叔祖会如何行事的时候,忽见面前房门打开。
一着黑色衣裙、戴黑色帷帽的清瘦利落的影,从开向两侧的房门正中,显露出来。
丁筱一惊:“师叔,你这是……?”
她话未过半,忽听得脑袋后面,晴空一声闷雷。
“!”丁筱吓得猛一哆嗦,往前一扑一跪,顺手抱向了云摇大腿。
没躲开的云摇:“……大清早这么大礼吗?”
“不是,”丁筱手忙脚乱又不好意地爬起来,一边拍上尘土一边茫然扭头,看向庭廊外万无云的晴空,“师叔,刚刚是不是见鬼了?这大早上的,太阳又这么好,怎么突然打雷了?”
云摇压了压帷帽,轻咳了声。
若是了解她的人在这儿能听出这一咳多少压着点虚的成分。
可惜丁筱没察觉,见云摇二话不说已经顺着踏跺下去了,往院外走了,她连忙快步追上。
一边跑,丁筱一边有余悸地搓了搓自己胳膊:“且刚刚那雷声,真怪啊……怎么一声跟劈进识海似的,打得胆战惊的?”
“……”
隔着帷帽,云摇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该说这孩子敏锐还是迟钝。
“哦对,忘记正事了,”丁筱以为云摇这一眼是不耐的意,连忙收回绪,“寒渊尊今日一早众仙盟的执事请过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他巴不得在天下人的面前审他,不会让他在仙门大比开始前‘出事’的。”
“那好……”
丁筱一路上扭了好几次头,数番欲言又止,终于弄得云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