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一页读完,云摇即便站在灯火旁,也有些背后微凉,不寒而栗。
这位长雍公主以身为棋的狠绝倒是叫她钦佩。
她将第一页叠后,看向第二页。
「……
你此刻一定全无所知,但不必担忧,如给你留的经历册子一样,我已做了诸般准备。
等一切按照我的计划实施过后,终局前,有一个人会为‘她’斩除情丝,断绝情念,封印记忆,把‘她’变成你。
这一切是为了确保,你我不会受那些经历影响。
而那个人也会助你杀了龙君。
上古真龙的最大弱点,在终局前,那个人应已知晓,他来自魔族,是魔族少主,如今伪饰成你身边的亲卫队中的亲信。
届时,你可借他之力得全盘计划。
但须记住,你们只是利益联合,不要依赖他,更不要倚重他,万事须留心。
这世上一切人皆不可信,包括自己。
……
为防失忆后的你漏了马脚,与那上古真龙有关的,他的一切特性与喜好,我皆整理在最后一页,你须倒背如流,阅后燃尽此信。
」
云摇读完了信,还没去细看最后一张的真龙喜好,就已经感慨颇深了。
“一切人不可信,包括自己,”她灯下轻哂,“难怪连两度抹除自身神魂记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情丝说斩便斩,仙界都没你这么心狠手辣啊公主殿下。?[(”
调侃过后,云摇正想坐到榻旁,细细展阅后面的部分,就忽听得殿门响动。
“谁!”
云摇警觉,第一时间将信收入怀中。
只是她刚站起身,向前两步,就见殿中所有烛火瞬间熄灭。
“——”
云摇面色一变,下意识抬手去发髻旁,摸了个空才想起她这会是神魂入幻。
且这幻境还在秘境禁制之力下,连神识都难以调动。
这和任人鱼肉有什么区别?
尽管不抱希望,但云摇还是向最暗的内室退身,心里嘀咕不该将宫侍都支出去,也不知道在这儿喊一嗓子,外面能不能听得见?
不等她想完。
月白流淌的地面上,掠起一道惊鸿轻影,像是朝她疾掠而来。
云摇迅速后退,然而忘了这殿内格局并非她所熟悉的,腿弯刚撞上木质硬物时她便心道不妙——
这句身体孱弱,她也只能借技侧身,尽量在摔倒时避过对方锋芒。
只是腾挪还未实现。
她手腕一紧,竟是被那道瞬息逼至身前的身影强拉向他身前来。
“来——”
“人”字还未出口。
对方竟像早有预料,第一手先扣住了她的下颌。
云摇惊恼,险些没忍住动了仙术。
好在几乎同一时刻,低而尾音微翘的男声拂擦过她耳际:“不认识我了吗?”
云摇:“?”
你们一个两个的上来就会这一句话是吧??
不等她恼,那人低声:“我是你的…亲卫啊,殿下。”
亲卫?
……公主信里提到的那个,假扮作她亲卫的魔族少主?
云摇微微挑眉,不再挣扎,反而轻点了点头。
于是扣着她下颌的修长指骨终于松开,看不清脸的人停了几息,像是克制着什么,慢慢退后了半步。
奇怪得很。
云摇偏了下头,却无暇他顾。
“即便假扮亲卫,也该学得像些,莫非真正的亲卫也都是你这样一副入室打劫的架势么?”想了想这位长雍公主的真实本性,在这人面前,云摇端足了公主殿下的架子,下颌都冷淡扬起。
藏在翳影里,红唇隐约勾了下,语气嘲弄。
“不行礼便罢了,这般鲁莽,你是要灭口么?”
那人在阴翳里站了几息。
月白淌地,流泻而下的修长墨影迟滞片刻,竟折膝跪了下去。
“——”
云摇一惊,几乎本能要后退。
只是不等她有拉开距离的动作,单膝跪在她身前的青年忽握住她手腕,微微昂首。
那人跪地而执她之手,不容她分毫后退。
墨发如流云,泻下的清冷月色拓过他刀裁般的凌眉,明昧恍惚间,云摇瞥见那人眼尾薄而凌冽,长睫垂处,像是延展出一尾血红妖异的魔纹。
如同冷白雪玉上一道艳丽逼人的血沁。
云摇微惊,正要开口。
“……师尊,是我。”
那人低首轻哂,像是要吻上她指背。他的嗓音透着种秾纤得宜的磁性,如歌如诉,如蛊人亦如自沦。
“我来寻你了。”!
云摇展信。
「
长雍,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若一切计划顺利,那你应当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必惊慌,这本就是我计划的一环。
我是谁?
我就是你。
只是是还未失去记忆与情丝、做下了这一切谋划布局的你。
没错,这些都是我设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