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师妹,记名于师尊门下。你言语辱及她,便是辱我师门。”
慕寒渊清声平和,却毫无回旋之地:“待此间事了,寒渊自会登浮玉宫山门,向闻宫主问个说法。”
“——!”
应天奇顿时脸色一白,差点坐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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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入楼后,自忖一番,“乾门弟子入楼听诫”这话,既是慕寒渊说的,那跟她便没什么关系了。
于是她很自觉,没去慕寒渊眼皮底下找尴尬。
然后就等到了哭得眼皮红肿的严若雨跑来她房门口,哑着哭腔,道歉自己不该与相识的应天奇嚼她口舌,又传话说寒渊尊请她去大堂议事。
过去的一路上,云摇都觉着神奇:“慕寒…师兄就为了这点事,训诫你了?”
严若雨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据理反驳:“不是训诫,寒渊尊愿亲自教诲,明明是对弟子的恩泽。”
云摇:“……”
行吧。
不过她实在想不出来,慕寒渊那样渊懿端方的圣人脾性,到底要如何言辞,才能把严若雨训得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云摇往旁边瞥了眼,又收回来。
嗯,还不止梨花带雨,这得是梨花暴雨了。
可惜云摇抱着看光景的好奇心思进去时,连最后一个明显训诫最重的何凤鸣那边都结束了。这位此刻正像只被霜打了的鹌鹑,敛着他平常骄傲得巴不得竖起来的头毛,俯首垂耳地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直到严若雨带着哭腔还有点瑟缩地跟慕寒渊回禀,听见云摇来了,何凤鸣这才抬了下眼。
不等云摇看他,他又忙低回头去。
云摇正想逗他两句。
“云幺九。”
忽地,一截清声。
云摇没来由地心里虚了下,她立刻收回视线,绷起肃然神色,对上雕花木窗前,回过身来的慕寒渊那双如覆霜雪的清冷眉眼。
这种还没干坏事就被看破了心思抓了包的诡异感觉……
云摇还没摸透慕寒渊对之前她所做恶行的真实态度,这会表现得贴心极了。
连眼神语气都显得殷切:“师兄找我有事?”
“……”
之前随她一同进过藏龙山的弟子们听得一僵,跟噎了干饭似的,各自神色诡异地看她。
相比之下,直面她作派的慕寒渊就淡然多了,像是见惯了她任何做派。
“宗门有令讯传来。”
金光自他袍袖拂起处射出,展至云摇身前。
云摇一目十行地读完了,皱眉,抬手挥散后看向慕寒渊:“他们也要遣人入藏龙山?”
“由卢长安长老带队,第二队弟子已在路上。”
两人话间,云摇思索着走向主位。
在她过来前,慕寒渊便已起了身。
此刻将位置让与她后,那人长身玉立在桌旁,眉目低垂,修长指骨抵着松鹤纹的玉壶,轻抬缓压,他沏起了一盏香茗,朝云摇递过去。
落座的云摇正琢磨着剑讯所言,也想都没想就自然接过。
“…………”
堂中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一站一坐的寒渊尊与云小师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但集体憋着气,没一个敢吱声。
云摇丝毫未查,回神后语气都冷了下来:“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白日飞仙?”
“不止。”
慕寒渊直言:“不久前,藏龙山传出数道剑讯,称瘴气消散之地,山内有秘境出世。秘境名曰,‘葬龙谷’。”
“秘境?”云摇怔住,“怎么可能?”
凡秘境,必是汇天地灵气之所在。
乾元界的人或许不清楚,但云摇身为前仙界司天宫的小仙,却对这一点再了解不过——秘境只可能伴三千小世界生时而生,绝不存在从无到有的可能。
而她当初进入藏龙山时,完全没有感受到天地蕴灵所在。
慕寒渊却道:“消息属实。”
“证据呢?”云摇搁下茶盏,“之前的藏龙山有多危险,你已经知晓了,如今又有这样诡异的流言祸世,更冒出一个闻所未闻的秘境——我敢断言,这秘境绝对有鬼。你想带弟子们进去,可以,但须给我一个让你笃信此事的理由。”
慕寒渊眼尾垂敛,那点浅色小痣藏于覆霜似的长睫间,若隐若现。
僵持间,弟子席中,丁筱小声提醒:“师叔,其实是见雪师姐已经前去藏龙山查探了。一个时辰前藏龙山传出的剑讯中,就有她传回来的。”
“……”
空气一寂。
房内忽然更诡异了几分。
“又是陈见雪,”云摇慢慢慵下了神色,眸子釉着一点漆深的琥珀色,浅眺慕寒渊,“所以你信她,不信我?”
“——”
云摇话出了口,才觉得有些失言。
神识一扫,果然满堂的弟子们已经快要按捺不住眼底面上的激动之色了。
一个个纷纷竖耳聆听,云摇敢保证,他们在宗门内听长老们宣讲法术时绝对没这么认真。
云摇:“…………”
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一个师尊被徒弟不信任的“背叛感”,背叛感你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