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舍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真小师妹,选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假……”
一记带笑回眸的眼刀,将乌天涯没说完的话钉碎在喉咙里。
乌天涯乖乖收声。
然而这些门弟子就像根欠收拾的扁担,总是这头刚压下去,那头就翘了起来——
云摇正打算绕道院后,去村庄外转上一圈,看能不能把那个消失的尾随修者给揪出来。
一步刚踏出,她就听到个极讨人厌的高傲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这位乌师弟说的在理,云幺九,你怎么还不乐意听了呢?”
“……”
几丈外。
庭院中心,正在为慕寒渊掠阵的陈见雪怔了下,她迟疑地看了看慕寒渊,又扭头,朝这边的院子角落望来。
她有些不确定,方才师兄……好像……往那边分过去了一道神识?
粗粝的木栏后。
云摇懒洋洋转过身,视线里果然是何凤鸣这个讨人嫌。
“你叫我什么?”云摇这会心情欠佳,本懒得理他,但这个称呼实在让她眼皮直跳,连带着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凉。
被红衣少女那个眼神一抵,某个瞬间竟像是被这世间最锋利的一把剑横在了喉头。
何凤鸣僵在原地,等回神,背后已是一层汗意。
他不由得涨红了脸。
“我乾门弟子,既已下了山,那便是,便是达者为先,只论修为高低,你少拿辈分压人!”
“论修为?”
红衣少女薄哼了声。
论修为我更是你祖宗。
忍下了后半句,云摇撇开了脸,平息心底从方才便翻涌未休的躁戾感。
“怎么,没话说了?”何凤鸣冷声,“劝你识趣些,这是在乾门外,可不是你能仗着掌门私生……仗着身份为所欲为的地方——明日入藏龙山,说不定你还要求我救你呢。”
“我,求你救我?”云摇气笑了,转来睖他。
“不然呢,你有剑吗,拿什么斗法?”
云摇:“……”
有是有,但不巧。
封在众仙盟天山之巅了。
“剑都没有一把,还跟我硬气。你要说几句软话,明日进了山,我兴许还能搭救你一把。”
旁边此时已经有他的人帮腔取笑了:“怎么说也是乾门的亲传弟子,虽然只有个名头,但也不能真连剑都不带吧?要不,你看看地上这根烧火棍,趁不趁手?”
黑黢黢的木棍被对方一踢,咕噜噜地滚到了云摇的脚边。
云摇望着那根木棍,指节轻捏了捏。
这个何凤鸣……
他师父卢长安在明德殿说她死了,他自己从山门内开始便屡屡找她的不愉快。
果然是徒弟肖师,没一个好东西。
云摇心里刚骂完,就想起了自己和慕寒渊。
云幺九:“…………”
心虚之下,云摇下意识抬眸,往慕寒渊和陈见雪之前设阵的方向望去。
恰对上了——
冷如天巅白雪的银丝莲花冠在光下熠熠,目覆白绸的那人不知何时转回身,正朝着她这里。
红衣少女面上的薄恼一顿,淡了淡。
她不解地朝那人歪了下脑袋。
——若非这是个谪仙似的漂亮瞎子,云摇都要以为他在盯着她了。
两人隔着白绸的“对视”间,却是慕寒渊身旁,陈见雪最先回过神来。
她已然问过身旁弟子方才发生何事,此时面色无奈,正取下自己的神兵囊:“幺九师妹,你若不介意,我这里有一把备用的法宝长剑,你……”
话声之外,忽又覆上一道清冷声线:
“云幺九。”
慕寒渊想了想,“你会用琴吗?”
“——?”
众人惊愕望回。
院落之内,霎时死寂。
就像慕寒渊没说出口的话一样,不确定的事情,说给一群解决不了的人,只是徒增恐慌而已。
“没什么。”云摇刚回过身,就被一只大葫芦顶到了眼皮底下。
红衣少女一顿:“…这什么东西。”
她抬眼,睨向乌天涯:“你把我当妖收?”
“这是酒,美酒!”乌天涯气得撅开了酒葫芦的塞子,“你闻闻,这等凡间少有的稀罕物,你竟然把它当收妖葫芦!?”
云摇绕过他,往前跟上:“你到底是来历练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两不误嘛。反正有寒渊尊在,而且他都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呗。”
“他可没说过。”
云摇似笑非笑地瞥过去一眼。
乌天涯笑容僵了下,小心伏低凑近:“怎么个意思,师妹是觉着,这村庄里有古怪?”
“村庄里没什么古怪。”
“那你还——哦,知道了,你诈我是吧?”
“……”
不指望乌天涯自己悟了,云摇趁前面修者队伍离着远,不仔细探听无人能闻,朝乌天涯勾了下手指。
绕过地上的破烂灯笼,乌天涯凑过来。
云摇轻飘飘着声:“这村子,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既世代居于此,那你猜,这村里有什么东西,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