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也不能想象的神情。
血划过玉面,薄唇,而他只低声,喃喃而笑:
“‘奈何’……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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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跟乌天涯解释了一路自己对慕寒渊并没有“歹念”,依然无果,眼见着藏龙山那片浓瘴似的雾气都进入视野,她终于面无表情地接受了。
“……行,师兄就当我非霸王硬上弓不可好了,”云摇磨着最后一丝耐性,“你只需告诉我,乾元界可有这样的契约之术?”
乌天涯给了她一个痛心疾首的眼神:“好罢。反正我也没有欺瞒你,即便我有心帮你,也是确定的——仙域内绝无此种骇人听闻的契约。”
云摇皱眉:“只是操控而已,这很骇人听闻吗?”
“操控之术,必是邪术,师妹说的还是被施法者全无反抗之力的极限术法——要知道,即便高阶修者对上低阶修者,想杀容易,想完全控制对方?除非以神魂夺舍,否则基本没有可能。”
乌天涯顿了下,阴阳怪气的:“何况师妹还是想要无视修为差距,以低阶控高阶。”
云摇正思索着,撞见乌天涯回头的目光:“……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师兄就当你思慕心切,白日做梦了。”
云摇:“……”
暂时原宥了乌天涯那个嫌弃的表情,云摇这会也顾不上他——
由乌天涯一句话提醒,云摇回想起来,话本里好像说过,后来成了魔尊的慕寒渊修为莫测、所擅秘术无数,而其中最为诡谲和骇人听闻的,便是两域对战时,他竟能以琴音操控仙域修者,让他们自相残杀。
无论修为高低,没有任何修者能够抵抗。
这也是他成为乾元界空前绝后的无上魔尊的最可怖之处。
难道……
他竟是“忍辱负重”大半年后,跟云摇这个好师尊学会,然后用来为祸苍生了?
“…………”
云摇顿时脸都绿了。
——你们师徒俩,能不能把这种绝顶天赋用在它该用的地方啊??
不知是不是云摇的眼神里怨念太重,走在历练队伍最前方,慕寒渊的身影忽停了下来。
他左手抬起,修长腕骨从广袖下露出半截。
作“禁声”“禁行”之意。
此行相较普通的历练更危险莫测,各长老门下点选的弟子显然都是下山历练惯了,并非生手,尽是令行禁止——
慕寒渊手势一抬,所有弟子已经就地侧身向外,互相背依,扶剑作防备状。
陈见雪与慕寒渊同行在前,稍落后半个身位。
而那个看着破旧败落的小村庄的村口,已经就在两人身前十丈之外。
“师兄,可是村中有异?”
“……”
慕寒渊微微侧身,银锻之下,神色间温静无澜,似乎在感知什么。
几息后,他凌冽眉线微微一扬。
“庄中,除西南一处草屋外,已无生人气息。”
陈见雪脸色一变。
她身后紧跟的何凤鸣听见了,骇然出声:“怎么可能?天音宗两日前来山门求援时,提及这村庄,还是百余口人!其余人呢,全死了吗?”
慕寒渊问:“观主路,村中是否有仓皇之景?”
何凤鸣连忙进身,持剑凌空几步,探望庄内,随即回返,他脸色稍缓:“是,寒渊尊,村里破乱,并无死尸,沿路有弃用物具,其余村人应只是逃了。”
“……”
何凤鸣说完后,一行弟子全都松了紧张的神情,扶剑的手也都垂回去了。
慕寒渊闻言后一语未发,似在沉思。
他不发话,其余人便不敢动,陈见雪见了,上前轻声:“师兄,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慕寒渊袖下指骨扣起,一道淡金色符文从袍袖下落入地表,他顿了下,微回过身,声线温润如旧:“进去吧,让弟子们小心提防些。此处离覆山雾气虽尚有距离,但那雾气古怪,谨慎为先。”
“是。”
一行修者入了村庄。
云摇和乌天涯在队伍的最后方,临跨入庄门前,云摇停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后远处的丛林。
“师妹,看什么呢?美人在前,可不在后。”乌天涯贱兮兮地凑过来,陪她看。
云摇看得是那个在他们走近村庄后就消失了的尾随者,但这话自然不能说。
就像慕寒渊没说出口的话一样,不确定的事情,说给一群解决不了的人,只是徒增恐慌而已。
“没什么。”云摇刚回过身,就被一只大葫芦顶到了眼皮底下。
红衣少女一顿:“…这什么东西。”
她抬眼,睨向乌天涯:“你把我当妖收?”
“这是酒,美酒!”乌天涯气得撅开了酒葫芦的塞子,“你闻闻,这等凡间少有的稀罕物,你竟然把它当收妖葫芦!?”
云摇绕过他,往前跟上:“你到底是来历练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两不误嘛。反正有寒渊尊在,而且他都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呗。”
“他可没说过。”
云摇似笑非笑地瞥过去一眼。
乌天涯笑容僵了下,小心伏低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