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里姜嬷嬷出面安抚好几个丫头,好话说了一箩筐,该补的份例都给她们补上,还额外给每人添了衣料首饰等不少东西,虽说都不值钱,可对几个丫头来说这些都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白芜等人见好就收总算不再闹腾,姜嬷嬷才舒了口气,转头还得看着连姨娘继续打理眼前这些琐事。
老夫人临走时特意把她留下就是要她协助连姨娘看好侯府,所以她必须打起精神方方面面都要看顾到,等老夫人回来后好跟老夫人交差。
对了,明日还得准备一批东西派人给老夫人送去,虽说太觉寺是皇家寺庙,老夫人在那里的日常用度都是由皇家提供,可到底不如自家的东西用着称心,该送的还是要送过去说不定到时还能见到老夫人一面。
要不要写信跟她说说表少爷的事?
姜嬷嬷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老夫人回来再说吧。
也不知哪位高僧给卜的卦,大过年的把老夫人弄到那鬼见愁的地方去,上次她派人去送东西,竟然连太觉寺的大门都没能进去,那守门的和尚说什么在菩萨面前抄经祈福一定要心诚,六根清净不见俗世中人,只接了东西却并不叫她们进去见老夫人一面。
老夫人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真是叫人担心。
翌日姜嬷嬷带着下人正忙着给老夫人准备东西,西府二太太韦氏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又上门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连氏去了寺庙以后韦氏便打着替大嫂看顾府邸的名义三天两头过来,而且每次过来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对着她们这些下人指手画脚不说,临走时总会顺些好东西回去,绝不空手。
姜嬷嬷厌恶地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韦氏不动声色垂下眼帘,手下更加利索地忙个不停。
韦氏好奇地看着下人们来来回回往廊下摆着的一个个大箱笼里面放各种物件,上前打量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嫂不在你们把她屋子里的东西准备送到哪里去?”
姜嬷嬷:“这些都是我们老夫人日常用惯了的东西,收拾出来准备差人给老夫人送到寺庙里的。”
“是吗?姜嬷嬷真是有心了,不过我听人说嫂子在寺庙里吃的用的都是宫里的供应,怕是用不上这些呢。”
韦氏伸手随意地在箱笼里翻着。
姜嬷嬷:“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自家的东西用着舒服。”
韦氏已经从箱笼里翻出一个锦缎枕头,那枕头的一面缝着整齐的玉石片,手触上去感觉凉凉的,可是很快又能感觉手心聚集了一丝热气,果然是好东西。
韦氏:“呦,瞧瞧这枕头做得可真好,这种带着暖玉的枕头最是能保养人,大嫂还真是会享受,正巧我这些日子晚上一直睡不好觉,大夫说就要寻这种有玉石面儿的枕头才能缓解,我带回去试试看。”
不等她说完姜嬷嬷一把将枕头抢过来放进箱笼里,又反手合上盖子这才转身说道:“不巧了,这枕头是我们老夫人用惯了的,一日不用晚上也睡不好,上次派人去寺里送东西,老夫人特意嘱咐一定要把这枕头给她送过去,所以只能对不住二太太了。”
韦氏撇撇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姜嬷嬷跟她主子一样的小气巴拉。
韦氏:“要我说你们不必这么送来送去的,我大嫂是替太后娘娘抄经祈福去了又不是去享受,别让宫里那些嬷嬷看见了挑咱们侯府的不是。”
正说着眼睛一亮从另一个箱笼里拿出一套天青色汝窑飘花茶具,捧在手里看得舍不得放下,嘴里啧啧地称赞着这瓷器的小巧精致。
姜嬷嬷双手小心地从她手里拿过来说道:“二太太小心些,这可是我们老夫人平常最喜欢的一套茶具,要是磕坏了可不得了。”
说罢指挥一旁的下人快手快脚把所有的箱笼盖好上锁,再叫人小心翼翼往前院搬去,嘴里不住叮嘱道:“你们小心一些,这些都是老夫人用惯了的东西千万别磕碰了。”
韦氏感觉被拂了面子顿时火气上来:“你这老奴什么态度?再怎么得脸也是奴才,我们二房即便分出去了也是侯府的半个主子,如今大嫂不在,我这个做弟媳的少不得替她过来看好这个家,你一个做奴婢的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行事。”
姜嬷嬷依旧恭敬地道:“老奴不敢,老奴只知道守好自己的本分,主子不在更要尽心尽力。”
说完转过身去继续指挥下人们忙碌。
韦氏气得想要再骂几句,可姜嬷嬷只管露个后脑勺根本不搭理她,韦氏眼珠子一转,哼了一声转身找连姨娘说话去了。
姜嬷嬷人老成精,要想从这老货手里占些便宜还真不容易,所以韦氏更喜欢去骚扰连月茹,连姨娘一个妾室又是小辈,在自己面前根本摆不起来谱。
姜嬷嬷看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声,还真是厚脸皮,知道老夫人不在几乎天天上门打秋风,在她们这些人面前处处摆着主子、长辈的款儿,说什么大嫂不在她这个做长辈的过来替嫂子看家,每次过来都跟土匪似的就连廊下挂着的八哥都不放过,鸟笼子都给提走了。
真是打秋风打的没完没了了,过来看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