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宽莫名其妙在牢里被关了半个多月,期间着实受了不小的罪。
刚进来那几日被拉出去提审了几次,挨了几顿打。
后来不问也不打了,但依旧不好过,牢房里先不说臭气熏天,挨饿受冻,更可怕的是听那狱卒说起那日街上打架斗殴竟然还死了人,如今官府正在调查到底是谁下的重手。
可是查了这么多日都没有查清楚,那放他出去的官差警告说即便出去了也还是犯罪嫌疑人,说不定日后还会进来给死人偿命。
从牢里出来后,连宽吓得抓着姜嬷嬷哭的跟死了亲爹似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在京城呆下去,使劲求姜嬷嬷派人把他送回去。
姜嬷嬷见他吓破了胆死活不愿意留在侯府,只好叫人备车送他回了老家。
这一番折腾下来姜嬷嬷整个人老了一大截,脸上的皱纹更加显得沟壑万千,原来保养极好的一头乌发如今也变成了花白色。
连姨娘见了她这副样子脸上的怀疑更重,脱口而出道:“姜嬷嬷,那人不会是你的亲侄子吧,趁母亲不在打着母亲娘家侄子的名头来侯府捞好处来了?”
不待姜嬷嬷说话,连姨娘又道:“或者他根本是你亲儿子!姜嬷嬷,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你当家的知不知道?”
姜嬷嬷险些又背过气去。
年关将近侯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不光是府里当差的下人们进进出出,那些管着侯府外面产业的管事、田庄的庄头以及各个铺子的掌柜们,一波一波站在院子里等着跟主子对账回话。
好不容易挪进正厅,不想坐在里面主位上的竟是一个打扮富贵耀眼的年轻少妇,不等众人缓过神来就听旁边一位嬷嬷介绍:这位是府上连姨娘。
众人恍然,原来今年改了规矩不再是给老夫人报账,而是给府上姨娘,顶多再加一位站在姨娘旁边帮衬的姜嬷嬷。
去年老夫人查账的时候虽然连姨娘也站在一边,这些管事、掌柜的都见过面,可是众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些常年在外的管事、掌柜自然不清楚府里具体的状况,来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老夫人去太觉寺为太后抄经祈福的事,过年都没办法回府,所以今年不可能是老夫人接见他们。
不过府里不是还有侯爷和侯夫人么,众人想当然以为今年负责盘账的要么换成侯爷,要么就是刚封了诰命的侯夫人,谁知竟是这么个阵仗,看来这位姨娘在府里的地位还真是不容小觑。
连氏知道她的儿子一向不耐烦管这些庶务,所以临走时再三叮嘱连姨娘和姜嬷嬷一定要处理好府里的各项事务,尤其是年终盘账,不可有一点错漏之处。
连姨娘今日为了压住场子特意盛装打扮,一身绫罗锦衣,头上带着硕大的赤金镶红翡翠滚珠步摇,手里捧着鎏金的缠枝牡丹手炉,仪态端庄坐在上首听由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尽管这些日子她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整个人却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容光焕发。
权力实在是个好东西,让她真正体会到做侯府主子高高在上的荣耀,如今的她哪里还像个姨娘,谁还敢小瞧她半分?
正端着架子跟外院儿这些管事的对账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女子啼哭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近,不多会儿就见门外冲进来几个年轻的女子,各个身上衣着单薄当着众人的面进来后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冲着连姨娘和姜嬷嬷不断磕头,嘴里哀哀凄凄念叨着请姨娘开恩放过她们的话。
这几个女子正是白芍、白芜、秋露和冬儿四个通房丫头,齐齐整整一个不少。
众人正在诧异,就见秋露抬起哭红的双眼一脸悲切道:“连姨娘,奴婢几个知道错了,求求姨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跟姨娘争宠了。看在我们好歹也是老夫人和夫人做主伺候侯爷的份上,求姨娘饶了我们吧。”
秋露一席话惹的另外三个丫头哭得更加凄惨,白芜颤抖着身子抬起脸也大声道:“姨娘,我们真的知错了,求姨娘给我们吃一顿饱饭吧,这么冷的天我们的冬衣还没有粗使丫头们的厚实,白芍姐姐都冻得生了病,我们实在顶不住了。
只要姨娘愿意饶过我们,以后我们一定听姨娘的话,离侯爷远远的,再不敢跟姨娘抢侯爷了。”
周围一众的管事、掌柜的,还有田庄的庄头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见这几个年轻妖娆的女子哭得这么凄惨本就生了十足的好奇心,再一听她们哭诉的内容一个个还有什么听不懂的?感情这位姨娘利用手里的权柄整治跟她争宠的丫头。
呵呵!还真是稀奇,只听说过正室为难妾室通房,没想到这姨娘眼里竟也容不下男人屋子里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头坐着的是侯爷的原配夫人呢。
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在外头奔波忙碌,什么腌臜事没见过?难得听一回侯爷后宅这些争风吃醋的事,顿时都低下头不敢再看眼前这几个女子,只是众人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连姨娘正美滋滋摆着主子的款儿,没想到突然窜出来这几个东西砸她的场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啪地一排桌子站起来就骂:
“你们这几个贱蹄子,谁准你们跑出来的,没看见这里这么多人,你们哭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