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又拉着几人开始商量送什么礼物能显出侯府诚意。
靳南雪兴致缺缺,不动声色地把最佳位置让给连姨娘和姜嬷嬷等人,自己只在后面跟着并不插话。
几个女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拿出来的礼物令靳南雪看直了眼。
一对青玉龙纹祥云佩,一座紫檀木镶嵌的童子戏水画玉石屏风,一对八卦如意金锁,还有一个三尺多高的赤红珊瑚盆景。
这份贺礼送出去绝对厚重,连氏算是掏出了老本儿。
据说宸王妃好风雅在书画方面颇有造诣,连氏特意挑出一幅珍藏多年的海棠暮雨图,准备送给宸王妃。这幅海棠暮雨图乃是前朝有名的一位画家所作,据说是先侯爷当初好不容易才花重金买回来,想必能入了宸王妃的眼。
靳侧妃也没落下,连氏斟酌一番竟拿出了一匣子名贵东珠。别说连姨娘了,靳南雪都忍不住暗暗咋舌这对母子实在是败家,这侯府即便家底丰厚又能撑得住他们几年的挥霍?
连氏直接把那匣子东珠交给靳南雪带走,让她到时单独送给靳南玥就不出现在宸王府的礼单上,这样宸王妃看到礼单也不会不高兴。
靳南雪自然没有异议,叫沉香抱着匣子回了听雪苑。
“去把上次靳侧妃送来的那两个锦盒拿过来。”
靳南雪吩咐两个丫头。
待她们把东西拿过来,靳南雪一一打开,看着眼前两个大小不一的锦盒选了一个合适的,把里面的玉饰取出来放到一边,然后把连氏给的那匣子东珠倒进锦盒里,再把玉饰放进空匣子。
一番调换后满意地挥挥手道:“好了,把东珠收起来好好存着。”
商陆上前一边倒腾锦盒里的东西,一边拿起珠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东西可是很值钱的,这么大的珠子看起来就稀罕,老夫人还真是财大气粗。”
沉香看着被调换了东西的锦盒迟疑道:“夫人,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靳南雪不以为意道:“放心吧,老夫人是不会料到我竟有胆子换了她的好东西,至于我堂姐那边,若这些首饰真是她送给我的,正好物归原主。”
这套玉饰虽然贵重却像个定时炸弹,放在她这里越久越叫人心难安,趁这次机会正好送回去。
她才不会担心会露馅,就凭靳南玥差点嫁给江祺那档子事儿,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时候,等过段时间把这些东珠偷偷拿出去卖了,换成银两放在身边就更保险了。
她穿过来可不是来当圣人的,侯府的好东西到了她手上就是她的了,她拿得心安理得。
很快到了宸王府摆宴的日子,靳南雪打扮一新带着沉香和商陆两个丫头坐进马车。
江祺本想跟靳南雪一起坐马车去,但靳南雪现在对他是一万个不待见,扯了个借口让他骑马去,骑马更能彰显出男人的威风。
江祺觉得此话有理,听话地吩咐随从去牵马。
一行人到了宸王府,把礼单交给管事便跟着迎客的仆妇一路往里走,靳南雪一面走一面用余光打量周围。
不愧是王府,所到之处皆修饰得雕梁画栋,就连游廊外花圃里的绿植也是摆放得姹紫嫣红,显然是刚从花房里拿出来供客人欣赏的。
到了王妃待客的院子,靳南雪在门口略等了一会儿,就有一个打扮如普通富户人家太太的管事媳妇出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说道:
“有劳夫人久等了,今日来拜访我们王妃的客人实在太多,里面这会儿闹哄哄的,我们王妃说了,不如先请夫人去靳侧妃院子里坐坐,你们姐妹也有日子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夫人既来了王府千万不必拘礼,等到宴席时大家自然能够见到。”
靳南雪就当听不出话里的意思,脸上也是一副浅淡笑意点头道:“既然王妃太忙,什么时候见都是一样的,那我就先去靳侧妃那里坐一坐。”
那媳妇随手召来一个小丫头为她带路,靳南雪转身离去,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讽刺。
当然这讽刺并不是针对宸王妃,刚才她在门口等着的时候,瞧见有几位显然也是来拜访王妃的夫人,有一位甚至一看就是祖母级别的长辈,照样进不了王妃的院子,可见王妃并不是针对她一个人故意不见。
她只是替连氏惋惜,费尽心机送来那么贵重的贺礼,岂不知就凭永成侯府的名头,连走到人家面前当面贺喜的资格都没有。
想来也是,堂堂宸王府设宴,满京城数得上号的人家谁不是上赶着来巴结一二,若是每家的女眷都要跟王妃见面说上几句话,王妃这一天就不用干别的事了。
宸王如今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却身居高位,人又长得玉树临风,听说后院除了王妃和两位侧妃,还有庶妃、姨娘、通房一大堆,到如今却只得一个嫡子、一个庶子还有两个庶女。
嫡子就是今日办满月宴的小婴儿,而先头那位王妃据说是难产过世的,一尸两命。
隐约记得,似乎两年前靳南玥也曾怀过身孕,可惜后来却没有了下文,那时候她在侯府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叫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被阴谋了还是自身的原因导致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