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雪冷眼看着,对冬儿和秋露的战斗力表示满意,闲适地靠在书房柔软的贵妃榻上看着话本子,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丫头的声音,抬头透过窗户往外瞧去,竟是荣禧堂的李嬷嬷过来了。
李嬷嬷虽不比姜嬷嬷在连氏身边那般得脸,可也是连氏身边的老人绝不能怠慢,靳南雪忙放下话本子出了书房。
“李嬷嬷过来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靳南雪叫商陆给李嬷嬷端上茶,坐下来问道。
李嬷嬷笑道:“老夫人叫奴婢过来跟夫人说一声,明日是晋安伯府老夫人大寿,往年这些外面的应酬走动都是咱们老夫人亲自上门去凑个热闹,今年不巧老夫人身子不太舒服,不能亲自前去道贺,所以老夫人的意思是明日这趟出门由夫人代劳。”
原来如此,京都世家大族之间经常你来我往互相走动,今天你家摆寿宴,明日我家娶儿媳,后日便是他家的赏花宴,总之一年到头很是频繁,各府之间但凡有点交往的都会上门凑一番热闹,相互拉拉关系。
只是,这种出门交际的事以前连氏从来不会叫她去,前几日还说让她好好在院子里休息,连晨昏定省都免了,这回竟想起让她这个儿媳代劳,还专门派人来告知她?
李嬷嬷继续说道:“贺礼老夫人已经安排妥当,夫人明日只管坐马车去应酬就是。老夫人说了,那晋安伯老夫人喜欢小辈们穿戴喜庆一些,夫人更要注重仪态打扮,晚一会儿会有裁衣房的下人过来,给夫人送明日出门穿的新衣和首饰。”
靳南雪听罢心里一动,管他为了什么,这是有机会出门了。
于是客气道:“我知道了,有劳李嬷嬷跑一趟。”
虽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派她出去应酬,不过能出门一趟,对靳南雪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嫁进侯府三年原主几乎很少出门,想来明日只要按规矩去晋安伯府送上贺礼,再对着主家说几句百年好合的吉祥话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早早告辞离开,还可以抓紧时间回娘家看看。
打定主意便叫沉香把放银钱的小匣子拿出来,明日出门要多带些银子在身上,好不容易有回娘家的机会总不能空手回去。
到了傍晚,裁衣房的下人果然送来两套应季的衣裳,料子都是上好的云锦缎,颜色也是讨喜的暖色系列,很适合明日的喜宴氛围。
靳南雪在两个丫头服侍下试穿了一下,两套衣裳都做得很合身尺寸没问题,想必是连氏做了决定后便叫裁衣房的人早早按照她的尺寸准备了。
翌日用过早膳后,沉香和商陆齐上手为靳南雪精心打扮一番,换上昨日送来的新衣,鹅黄色水波纹镶金线滚边褙子,里面配上烟绯色锦缎上衣,大截。
沉香给梳了个端庄的发饰,顶上插一支赤金镶红宝石四叶草发簪,两边用镶螺钿的小梳篦压发,再配上一对赤金嵌红玛瑙耳饰,这样的装扮简单大方又得体,应该可以应付过去了。
打扮停当后,顺手拿起一柄山水墨绢纱团扇,带着沉香去了荣禧堂。
绕过屏风就看见连姨娘和江薇一左一右坐在老夫人身边说说笑笑,见她进来,连姨娘杏眼看了过来,待看清靳南雪一身亮眼的装扮,原本娇笑不停的粉脸瞬间垮下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手里的锦缎帕子也被揉的皱成一团。
她能不气吗?这几日和后院那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天天斗智斗勇,简直憋了一肚子气,昨日又听说老夫人吩咐裁衣房给靳南雪送去两套新衣裳,觉察不对劲她就赶紧派小丫头出去打听,竟然是老夫人指名让她出门去别府赴宴。
连姨娘气得在自己屋子里又砸碎了几套瓷器摆设。
老夫人真是糊涂了,竟叫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出去应酬,莫非这是默认了她侯府当家夫人的位置?那自己这些年小心翼翼的巴结侍奉算什么?只能在府里累死累活做个操劳的命?
她气得几乎一夜没睡,一大早还得当没事人似的往脸上抹上厚厚一层粉遮住眼周的黑圈,急匆匆过来请安,就是想看看事情是真是假。
刚才她趁着老夫人心情好试探了一句,怎料刚说出口老夫人简单几句话打发了她:我老了,她毕竟是祺儿的正室,有些事情只能交给她去做。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大家她连月茹只是个妾,不配替侯府出门走动?
连姨娘心里正难受着,偏这贱人还打扮的妖妖娆娆到她眼前来炫耀,真是气死了!
靳南雪感受到连姨娘朝自己投过来凌迟似的目光,她并没有回望过去若无其事走到近前给连氏见礼,连氏此刻也收住笑脸端坐上首朝靳南雪周身上下扫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今日要去的晋安伯府在京中地位显赫,家族子孙兴旺,家中男丁数人在朝中任职,且还有一个在宫中为妃的嫡女,可以想象今日伯府娶媳会有多热闹,京中数得上号的勋贵官宦人家都会去捧场,侯府自然也不能例外。
以往这些推不了的应酬都是连氏自己出门,那晋安伯府老夫人跟连氏年轻时候就认识,但这些年两人交情委实一般,自从侯府这几年渐渐势弱两府差距越来越大,每次连氏跟晋安伯老夫人碰见都会闹出些不愉快,说出的话净会戳她的肺管子,连氏每每回来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