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穿一件水天碧的交领窄袖衣裙,腰肢上一条黄色的束带衬得她的身段亭亭玉立。
“夫人醒了,正巧厨房送来晚餐,奴婢服侍您起来用一些吧,夫人一天没有用膳了,好歹吃一点能精神些。”
说着女子弯腰小心地扶她起身。
眼前的女子是她的贴身丫头沉香,外间还有一个丫头叫商陆,记忆中这两个丫头都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来到这里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两个丫头,当时两人吓坏了,抱着她哭天喊地。
白天她醒来过几次,也是这两个丫头一直守在身边端茶递水,忧心忡忡围着她一整天。
在沉香的服侍下穿好衣裳下了地,靳楠感觉整个人除了有些虚脱无力以外,其他都还好。
走到窗边黄花梨木的落地妆奁前坐下,目光从桌面慢慢移向镶嵌在正中椭圆形的鸾凤鸳鸯铜镜上,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极为惊艳的年轻女子脸庞,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如烟似雾,深潭般透出幽幽的光芒,看样貌也就十几岁的年纪。
靳楠不由暗自赞叹,这样绝代的容貌若放在现代,绝对是娱乐圈中饰演极品古典美人的最佳人选。
只是女子此刻面色苍白消瘦,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靳楠不禁心中感慨,你究竟为什么想不开的?
但见铜镜里女子一头浓密的乌发长长披散在脑后,有一缕分散在胸前。她不由伸手抓住这缕秀发,手感柔软顺滑,发色乌黑中带着些棕栗。
前世的自己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保养了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可惜患病以后因为长期的化疗导致一点点脱落,最后几乎成了光头。如今能再次摸到这样的一头秀发,靳楠心中五味杂陈。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让她来到这里,那就好好活下去。
在床上躺尸一天的靳楠做好了接受现实的准备,从此她便是靳南雪了。
沉香看一眼墙角的沙漏小心说道:“已经辰时了,奴婢就为夫人梳个舒服的头式,外面天气太冷,一会儿用过了晚膳夫人就在屋子里走走,累了好歇息。”
说罢双手麻利地用梳篦将靳南雪一头如瀑般的长发梳理好,在脑后挽一个低低的发髻,再插上一只式样简单的玉簪便可。
梳好发式,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裳,沉香扶着靳南雪来到外间。
外间站着一个年纪、打扮和沉香颇为相似的女子,正是原主的另一个贴身丫头商陆,一身淡粉色衣裙,领口、袖口处绣着百合花,腰上系着深粉色的束腰。这两个丫头都是跟着原主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从小一起长大,主仆间情同手足。
商陆已经在外间摆好了晚膳,见两人出来忙迎上去道:“夫人,晚膳已经取回来了,听厨房的人说老夫人身边的姜嬷嬷特意吩咐了她们,这些日子您身体不适让厨房精心准备膳食,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靳南雪走到靠窗的贵妃榻上坐定,紫檀木的小案桌面上摆放着七八个大小不一,式样精致的小瓷碟、小瓷碗,碗里已经盛上了冒着热气的红枣梗米粥,还有一碟玲珑花卷,一碟半透明的小汤包,几碟家常小菜,看起来清淡可口让人瞬间有了食欲。
脑子里想起以前原主在侯府里的待遇。说来好笑,明明是正经的侯夫人,往日给她送过来的膳食不过寻常,比那些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下人好不了多少,像今日这么丰盛的实在是少见,看来确实是姜嬷嬷给厨房的人递过话了。
不过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在两个丫头的服侍下开始慢慢吃了起来。大约是饿的紧了,靳南雪越吃越快,待放下碗筷时不知不觉满桌的食物已经下去大半。
沉香和商陆小心翼翼侍候在一旁,见她如往常一般安静用饭且看起来胃口挺好,彼此偷偷对望一眼,悬了一日的心总算能放下一些。
谁也想不到昨晚夫人竟然趁着她们睡着寻了短见,幸亏外间值夜的沉香机警,发现及时忙喊人给救了下来,才没酿成大祸。可是夫人从救下来之后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中间醒来也是痴痴呆呆话都不肯说一句,可把她们吓坏了。
现在看夫人吃得香甜,想来是好多了。
吃罢饭,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靳南雪也不想挪窝,便在两个丫头服侍下往里面挪了挪,靠着身后柔软的大团枕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有心跟她们说几句话,试着咳了咳觉得嗓子好多了,这才开口道:
“先不忙收拾,咱们说说话,我今天脑子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只记得昨晚做了傻事,可是却忘了为什么会想不开,不如你们提醒我一句。”
沉香、商陆:……
靳南雪嘴角抽了抽,自己这破借口确实牵强,不过她懒得拐弯抹角,干脆直直看着两人。
半晌,沉香试探问道:“夫人,您说您忘了为什么……”
她抬眼看了看屋梁。
见靳南雪点头,沉香无语了,提心吊胆地守着夫人一整天,刚才她还在心里翻来覆去想着怎么开口询问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想不开寻短见,这可倒好,夫人自己说忘了缘由。
商陆眨了眨眼睛,小心试探道:“夫人昨天奉老夫人之命出门,回来后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回到听雪苑时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