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柳村众人听到动静,赶过去时,几个外村村长,已经径直冲着村井而去。
只见这几人手里,个个都攥着扁担和水桶。
腰间还别着明晃晃的镰刀。
大伙心底一沉,这是……要来抢水?
老李头拔腿就大喊:“不好,有人盯上咱村井了,我去姜家报信,你们谁去喊一下村长!”
“什么,来了五个,还都带着家伙?”冯氏正在起锅炼猪油渣,要给闺女和春哥儿当零嘴。
她睁大眸子,这就扔下锅铲,要喊丰年丰虎和老李头过去看看。
小糯宝捧着圆溜溜的下巴,小嘴巴啃着桃酥,正一脸悠哉。
见二哥太过着急,跑起来时裤腿都把她桃酥碰掉地了。
小糯宝摇头叹气,趁着娘没看见,捡起来就塞进小嘴里。
急什么呢,反正那水是由她来放,她不给水,累死那几个外村的也抢不走。
她悠哉地吃完点心,舔干净了五根手指,才迎上冯氏焦急的目光。
“闺女?”
小糯宝喷喷桃酥渣,笑得一脸轻松:“娘,让乡亲们不必费力气阻拦,反正井是空的,外村想抢就抢,能打上水算他们能耐。”
冯氏反应过来,忙松了口气。
等到她抱着小糯宝,朝村井走去时,就见西山村他们几个村长,正扛着扁担嘟囔。
小糯宝眯紧眼睛。
此番会有人前来闹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现下周围村子的井、河都旱得厉害,不少村庄,每日只能凑出够喝的水来,连做饭洗衣的水,都要省了又省,都未必能省出来。
而大柳村每日每户的两桶水,于他们而言,毫无疑问是块肥肉。
便势必会有人来抢。
不过小糯宝倒并不担心,她舔舔嘴唇,反而笑出一口小米牙来。
“他们来了也好,反正,祈雨的事情可以借他们的手做,不然干旱无雨,是要死很多人的。”小糯宝亮了眸子,小嘴巴偷摸碎碎念叨。
看着外村的老几位,这会儿,大柳村村长正露出怒色。
“西山村的,桥头村的,张家村的,杨树屯的,还有前山屯的,你们五个这是啥意思,咱们平时都有交情,这是想撕破脸?”
西山村村长粗声叹气:“老杨,你也别怪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是村里水不够,我媳妇儿连米都舍不得淘了。”
桥头村的有些脸红,无奈上前:“我们村也是,就一口井能出水,但半天就能打上来一桶、两桶,乡亲们分一分,有几家甚至都不够喝啊。”
“是啊老杨,就算我们欠你个人情,你就抬抬手,让我们带十车水走呗。”张家村村长躲在后面,这时才赔笑道。
别看他笑得一脸老实相,事实上,其他四人都是由他撺掇来的。
人情?
大柳村乡亲们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旱年水比天大,都是各扫门前雪的,凭啥一声人情,就想让他们村献出村井。
何况,前两年大柳村想借张家村水渠,浇一浇地,张家村还是打死不借呢。
村长有些急眼:“我没听岔吧,你们要十车?要是真让你们打走这么些水,那我们村自己还用不用了?”
西山村的不悦甩手:“你这话说得可不地道!听说你们村有一户,还总往城里书院送水呢,咋的,给书院不心疼,轮到给我们时就没那么多了?”
“我们自己村的水,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抬头,只见小糯宝抱着藕节似的胳膊,双眸亮闪闪的,盯着西山村村长。
她又撇嘴摇头道:“况且,书院用水不过几桶,你们却是要打上百桶的,两者哪来的可比性,这位大爷,你明明是道德绑架,还要强词夺理呢。”
一看站出来驳斥的,竟是个两岁小丫头。
五个外村村长先是一愣,紧接着便都皱起眉来。
他们已有耳闻,说大柳村如今由个小孩子做主,还全村都当宝贝疙瘩似的捧着。
这简直可笑,不成体统!
西山村的嗤之以鼻:“老杨,你们大柳村真是没规矩,一个小娃娃也能出来管事了,是当大人们都不在了吗。!”
张家村村长摸着镰刀,笑里藏针:“你们这里谁主事,我们管不着,但这水,我们今天是非得打走不可。”
他目光轻蔑地掠过小糯宝。
一个屁大点孩子,长得还没他膝盖好,要是待会敢拦,他就直接一脚抡飞!
大柳村乡亲们护着糯宝,正要上前。
小糯宝摆摆小白手,指着村井:“哦,是这样,那你们倒是打啊,好像我们村也没人拦住你们去路吧。”
这话一出,乡亲们心领神会,都忍住火气,后退几步。
西山村的他们几个先是一怔。
彼此对视一眼后,这就提着水桶,挤到井口要抢着下桶。
小糯宝勾了勾手指,开始调水入井。
眼看着,那水井下冒出近一半高的清水,五个村长都激动极了,正要拽动井绳。
然而下一刻,小糯宝小手一松,便让井水直接汇入地下。
只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