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江休又回到池塘边。
这一次却是收起阵法,连同在此处的一些杂物。
灵脉已经收取完毕,他也没有再留下的心思,趁早离开这个漩危
“师父!”
于子真走过来,开口对江休喊道,眼眶红通通的。
此时金甲阵已经撤去,于子真毫不避讳走近江休。
“嗯,怎么了?”
江休背对于子真,施法收走阵旗,同样不在意她的接近。
既然这个徒弟来了,顺道做道别也好。
于子真犹豫一下,有些委屈道:“我娘死了。”
是她生身母亲于子怜。
于子真带着黑印人出府城时,顺便也带上于子怜。
于子怜当时身体已经极差,幸在并非因为吃苦,而是享乐太甚。
出去后也不节制,到底还是在今日凌晨去世。
江休停下手中动作,是因为这个,才不顾何罗妖标记进入府城?
可能还因为胡飞不在身边,只能找这个便宜师父倾诉。
“节哀。”江休不太会安慰人。
只是转过来一看,还是愣了一下。
今的于子真,穿了一身纯白素裙,这是她从未穿过的颜色。
她的性格强势,往往穿的都是艳丽服色,或是玄色纯黑。
但如今看来,竟也驾驭得不错,颇有几分淡雅清丽。
“我明明应该恨她,恨她早早抛弃我,”于子真拢拢头发。
“但她死后,我还是会觉得难过,师父,你这是为什么?”
江休不客气点破:“你不是难过,是难受。”
“经历的生死太少,每一场死亡都要加点特殊意义。”
“安生过几,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于子怜对于子真,并非全然没有恩情。
时候也曾庇护她,哪怕卖给江休,也可以替她谋个好前程。
于子真怀念于子怜,也在情理之郑
只是于子真却纠结生母,给自己平白增添负担,这江休就觉得是自讨苦吃。
人死如灯灭,过去就过去,这么长时间,江休没有听过于子真提起秋月,养母都放下,生母放不下?
江休的一针见血疗法果然奏效,于子真顿觉心中郁闷减弱。
意识到这点,又让她哭笑不得,“不错,当初养母死的时候,我哭的死去活来,如今竟也不会伤心太过。”
谈及养母,于子真脸上浮现追忆。
她生平最大的遗憾,其实是没有陪伴秋月,走过生命最后一程。
“师父,如果让你回到十多年前,我们待在武馆的时候,你愿意么?”
“啊?”江休一脸迷惑,“让我回到炼气四五层,艰难攀爬道途时候?我不愿意。”
那时候下品金灵根,根本没有谈筑基的资格。
他用“你莫不是傻子”的眼神看着于子真。
“人是要往前看的,你道心不坚啊乖徒儿。”
江休将阵旗收走,反手一掌将茅屋轰塌。
接着两掌拍出,将秋月和林守敬的坟墓砸平,尸骨和土地混合在一起。
彻底入土为安。
于子真看着这一幕,摇头道:“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你走后,骆咏一定会派人挖地三尺。”
“这些尸骨他会一点点凑完整,之后用来做什么,很难讲。”
江休眉毛扬起,沉吟片刻道:“这样好了,你帮我杀掉他,我给你更精妙的劈空掌,怎么样?”
“师父,你果然无法出府城,”于子真却是先露出狐狸般笑容,她终于知道江休弱点,虽然看样子已太晚。
于子真随即正色道:“我们早就想杀了这家伙,只是做不到而已。”
“他是当朝进士,又是宰相女婿,身上有筑基修士下的手段,非筑基修士出手才能杀死。”
于子真打个哈欠,手背淡淡黑痕逐渐浓重。
“铁贯生又拿出一份圣旨,聘请我为凉州总捕头,看来他们也知道解决不了我,想再次招安。”
“我已经答应下来,近日就准备筑基。”
江休正在将秋月两人尸骨打成粉末,闻言吃惊转头。
“你不等胡飞回来?”
“不等他也是一件好事。”于子真摆摆手,转身离开。
“等筑基后,先之上,煞气筑根,那里的风景,我去替师父看一看。”
江休正取出一坛酒,想与这个徒弟痛饮一番,如今也只能作罢。
哗啦!
江休抬手,池塘中数条肥美鲤鱼被抓出。
“往日你们几个只咬饵不上钩,今看你们怎么跑,来来来,为我增添几道美味。”
他手掌一握,真炁已经凝成一把刀,三下五除二将鱼挨个处理。
轮到最后一条最大的鱼,这鱼在江休手上挣扎不休,眼中竟有几分人性化惶恐。
这是被灵脉滋养日久,已经生出灵性,是锤炼肉身上品。
不少武馆都有灵脉养兽秘术。
江休掂掂手中鱼,是上品,对他已经毫无作用,毕竟体魄太强。
“罢了,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便放你一条生路,等你日后变成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