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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都别冲动行吗?”聂弋阳站在客厅里,感到前后为难。
身前冷脸的是楚凛,身后瑟缩的是林封。
聂弋阳赶到时林封已经快被楚凛拽进地下室。他倒在地上和楚凛较劲,手指徒劳地抓地面,及任何能抓的东西,高声叫着不去,可他还是一点一点地被拖着向目的地前进。
就是在这时,砸门声和楚凛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凛哥有人来了!”仿佛见到救命稻草,林封仰着脸,面色赤白地大声喊道。
当时楚凛眼睛血红,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封,然后低头看谁打来的电话。接着他微一闭眼摁断电话,松开林封的毛衣领子越过他去开门。
一看见聂医生进来,刚爬起来站稳的林封就一个箭步往他身后躲去,畏惧地看着楚凛。
“你们怎么了?”聂弋阳好像是匆忙从家里赶来的,上身正装三件套,下面却穿了一条休闲裤,不伦不类的,再往下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晚饭都没吃完就开始闹不愉快发脾气了?”
他的眼睛从餐桌上移开,满桌的色香味俱全,但明显没怎么动过。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楚凛瞪着往聂弋阳身后躲的林封,再看一眼聂弋阳少了一块肉的耳垂。
愤怒的视线如有实质,林封又缩了缩,抬手想抓聂弋阳的袖子,楚凛眼神冰冻三尺。
“我劝你别碰他。”
“小封你千万别碰我。”
两道语气截然不同,一个警告一个劝诫,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在说同一件事情。林封的手僵在半空,后倏地缩回来。
“晚上林封是不是有些反常不舒服?”聂弋阳说,“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些比较奇怪的话,我怕他症状加重,所以赶过来看看。”
“他是挺反常的。”楚凛顿声道。
“你看起来比他反常,”聂弋阳苦笑道,“楚总,他有时候说话会不过脑子,难道你也能跟着不清醒吗?”
楚凛说:“现在我和他是家事。”
“我当然知道,”聂弋阳扶额说,“但是他身体不好。”
多雨天气还没转晴,空气中泛冷,客厅地暖开着也挡不住丝丝的寒意蔓延,林封哆嗦。
他低声求助:“聂医生......”
“我知道,我知道,”聂弋阳说,“楚总跟你开玩笑呢,林封你不要觉得怕。他是你的合法爱人,不会伤害你的。”
可他想把他带去地下室,又想把他......这点认知让林封怕得厉害。
“我没看出来他身体哪儿不好,”楚凛冷声道,“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刚才还在跟我说一通废话,他总得长长记性。”
“你想杀了他吗?”聂弋阳说。
林封浑身一颤。
他下意识看向聂弋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身后也辨别不出聂弋阳所露无几的侧脸表情传达的情绪,又偷偷觑向楚凛。
和一道冰冷至极的目光赤亅裸裸地对上,仿佛看着他的人不是想杀了他就是想吃了他,林封呼吸猛窒,赶紧垂下头躲得更严实,再也不敢抬脸。
聂弋阳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为什么有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
明明是他生病,聂弋阳为什么要说楚凛更反常?
林封咬住拇指......
“林封。”楚凛喊道。
林封尾音发颤,但闻声即刻应:“嗯?”
楚凛:“过来。”
听到命令,林封几乎产生了一种立马服从的本能,但现在的楚凛和平日对他不管不问的楚凛不同,林封克制住了脚步。
“聂医生......”
“我让你过来。”楚凛声音高了些。
“过去吧。”聂弋阳低声安抚道,“没事的。”
良久,林封从聂弋阳身后一步步挪出来,走到楚凛面前。
“上楼。”楚凛吩咐道。
林封:“好。”如临大赦头也不回地飞跑上去。
“你也走吧。”看着林封回到卧室,楚凛赶客。
“我这就走,走前还是要叮嘱你几句,做事冷静点。”聂弋阳道,“他在乎什么你解释什么不就好了吗?楚总,人都会伤心的,伤了心就会口无遮拦。”
楚凛没说话。
“诶我电话响了......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别再吓唬他了,”聂弋阳掏出手机,边往门口走边说道,“他的情况能稳定成这样很不容易,你克制一下自己——挽风,这么晚了有事吗?”
通话音量开得大,客厅又安静,些微漏音。
“师哥,我刚到机场,”被叫挽风的是男人,声音有种特殊的沉稳,“南城我只认识你,你过来接一下我吧。”
聂弋阳拉开门,满是懊悔地说道:“瞧我,你昨天才跟我说过这事儿,我今天就忙得忘了个干净,你稍等我一下......”
大门关闭,所有声音像被大坝阻断的水流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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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打开时,林封的思绪还在纷飞。等房门关闭,他一个激灵,眼睛稍显不安地放在走进来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