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嗓音透过开了免提的手机传过来,“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啊?”
是陈布宴。
昨天晚上楚凛就是和他在一块儿,手表还忘在了那里。
林封的脖子已被放开,能呼吸了,可他依然像被楚凛凶恶地掐着脖子,想不起一呼一吸这么简单的本能反应。他茫然地躺在平日里吃饭的餐桌上,看头顶水晶吊灯的形状,听陈布宴在电话那头甜腻腻的说话。
楚凛说道:“送你的,不用给我。”
之后他们再说了什么,林封半个字没听清。他只感觉自己没进食多少的胃部变本加厉地疼起来,手放上去捂着都没用,楚凛又不知道心疼他,这时候还故意作对。林封被逼狠了,手扣餐桌边缘挣动想逃,嘴里溢出一声胃疼的低吟。刹那间,电话两边同时静默。
这种沉寂令林封骇然,浑身僵冷。
“为什么发出声音?”楚凛脸色瞬变冷声质问,音色里带着一抹令人心惊的神经质。
林封摇头,用气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他太凶了,他胃疼不舒服所以没忍住......
电话不知何时挂断,楚凛眼角抽搐砸了手机,把感受到危险向后蹭退的林封一把拉过来狠狠地拤住下巴,说道:“你叫给谁听呢?林封,你故意的是不是?特妈你想勾亅引谁?!”
林封好痛。昨天对陈布宴柔情满溢的楚凛今天对着他只有厌恶,恼怒。
那种眼神深深刺痛了林封的心脏,犹如利剑贯穿。
“别忘了,当初是你像一条狗一样在后面追着我,”楚凛狠声说,“是你为了跟我在一起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下作手段都用上了,现在故意勾丨引别人给我看又是想干什么?”
“我没有......”
“呵,为了进楚家的门,你连自己的爸妈都能弄死,多可怜啊,”楚凛讥讽道,看林封的眼神像看垃圾,“林封,我警告你,别再跟我玩儿什么委屈卖惨的下三滥把戏,你爸妈......”
啪!
重重的一巴掌狠厉落下,楚凛的脸歪向一边,那张咄咄逼人的嘴终于消停。
劲儿使大了,林封右手发着抖,手掌心红糜一片。他倔强地咬紧唇,淌泪一言不发地瞪着楚凛的脸。
良久,楚凛抬手用食指关节抵了抵被打的脸颊,眸色阴沉地扫向林封。很意外地,他没有发脾气,还拉过林封的手腕粗亅暴地揉伸开那几根手指,疑似在检查他的手心。
林封想抽走自己的手,但没力气。
是楚凛夜不归宿,是楚凛住在别的男人家,是楚凛一再出亅轨......
是林封爱楚凛。
怎么这么贱,太贱了。林封捂住脸,低泣出声。
“好了,我说话太重,”楚凛脾气软化两分,将林封因为打他而红肿的手心放置唇边轻轻吻亲,缓声说,“别哭了。”
一晚上的矛盾爆发令林封筋疲力尽,被楚凛抱去浴室洗漱时他已酣然昏睡。
“我讨厌你......”意识模糊间林封还在条件反射地啜泣。
楚凛眉头紧锁,脸色黑得像锅底,难看。他才不管林封睡没睡着又是不是昏迷,低头恶狠狠地咬他的嘴,把林封咬痛了听到一声嘤亅咛才善罢甘休。
—
次日清晨林封没醒,六点的生物钟让楚凛分毫不差地睁开眼。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怀里抱着林封,锁定在睡梦中的人的眼珠像是相片中的定格场景。
从正面观察,林封有三颗小痣,一颗在左眼尾,一颗在鼻尖,一颗在左边的耳朵尖处。耳朵那里的小痣呈绯色,让他整个人很有记忆特点。
七点,楚凛起床,简单梳洗完毕,他翻出备用手机拨通心理医师兼催眠师的电话。
七点半聂弋阳来到楚家,二楼主卧刚好响起一丝主人起床的响动。
片刻后,楚凛先下楼,他穿戴整齐要去公司。
见到聂弋阳,楚凛的眼睛在他脸上巡视一圈,又看他少了一块米粒大小的肉的耳垂,随后移开目光。
楚凛到玄关换鞋,目不斜视道:“让他忘掉昨晚的事。”
楚凛问:“我是谁?”
“嗯......”林封只能发出语气助词以作应答。
那只大手倏地松了一瞬,林封大口呼吸,楚凛重复刚才的问题。
来不及咳嗽,林封拉住楚凛的手想喊“凛哥”,但唇亅瓣微启刚说出“凛”,就被楚凛更紧地扼住咽喉,空气流动得愈发稀薄。
视线模糊眩晕间,林封以为楚凛想杀了他,可他低头落在自己眼皮上的吻又那么轻,好像有多么爱他似的。
电话响了。
楚凛亲吻林封一直流泪的眼眸,侧眸看旁边的手机屏。
这次他接了电话。
“楚总,昨天你把手表落在我这儿了。”清甜的男性嗓音透过开了免提的手机传过来,“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啊?”
是陈布宴。
昨天晚上楚凛就是和他在一块儿,手表还忘在了那里。
林封的脖子已被放开,能呼吸了,可他依然像被楚凛凶恶地掐着脖子,想不起一呼一吸这么简单的本能反应。他茫然地躺在平日里吃饭的餐桌上,看头顶水晶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