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盯着林封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捕捉一切异常的蛛丝马迹。
可林封眼睛都没抬:“不问。”他说,“我觉得我以前确实不对,总是干涉你交际,忽略了你工作忙,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应酬......我以后会懂事一点的。”
诡异的寂静迅速在楚凛身上蔓延。一亅夜不归,他突然得到了懂事的爱人,应当高兴。
“不问?”楚凛低声重复这句已经确认的事实。蓦地,餐椅因为楚凛愤怒地站起来朝后倒去而发出巨响,林封肩膀一缩吓了一跳。
他刚抬起眼,没看清楚凛的表情,胳膊就被一只铁嵌般的手攥住拽起来。
待视野不再晃动,胸口猝然一凉,他发现自己被楚凛按在了餐桌上。林封前胸贴桌,双手被桎于身后,楚凛从后面压过来用膝盖分开他的腿。
“凛哥!”林封朝后看。
楚凛俯身说:“你看到照片了,不问我?我昨晚没回来,你不问我?”
“我问什么啊?”
撕拉一声,楚凛撕烂林封的裤子。
他和楚凛认识八年,结婚七年。
终是抵不过时间无情吗?
林封到底没敢打开结婚证追忆往昔,他一抬眸,和小镜里的自己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半晌,他有些怀疑地摸了摸面颊,蓦感悲从中来。
这张脸仍然紧致,但最近总是透着一股病气,他自己都不喜欢,何况是楚凛呢。
29岁,确实不如别人年轻。
这天下午,林封像一具不会动的行尸走肉坐在床沿,手里拿着昨天被他遗忘的数据报告。
胃癌,晚期。
陈医生昨天保守地说:“两三个月是能有的。”
“呃嗯......呕——”
浓烈的异样堵塞感猛然涌入喉头,林封来不及压下便呕出一口黑血。
黏腻的血丝落在洁白的报告单上,恰好把“胃癌晚期”几个字抹去了。
林封弓着脊背捂住胃,眼尾发红。
这并不是楚凛第一次和别人有绯闻。
之前的每一次,林封一旦知道,就会歇斯底里把楚凛闹得筋疲力尽,如今想想确实挺烦的。
把染血的报告单随手团吧团吧扔进抽屉,林封用手心手背抹去嘴唇的黑血,到洗手间洗干净脸,状态恢复自然。
只是神情有种莫名的倔强。
—
晚上七点,楚凛回来了。
“凛哥。”听到门响,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林封立马出来,笑容清亮,“晚饭马上就做好了,你等会儿。”
楚凛身量颀长,有一张男女都喜欢的长相。女人爱他成熟稳重,男人爱他精英魅力,林封对着那张没表情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锅里的汤疯狂地咕嘟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去关火。
楚凛换鞋进来,首先看到枝形衣架上挂着林封的大衣和红围巾。
“谁让你又把这东西找出来的?”楚凛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地把那条围巾狠狠扯下来,粗鲁地扔进垃圾桶,“家里没其他围巾给你戴?”
林封不安地走近客厅,眉眼已没有方才见到楚凛的高兴满足。
他仓促地过去把红围巾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低声说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也是唯一一件。
这条围巾是两人谈恋爱,楚凛亲自织给他的。
那年林封21岁。
围巾是情侣装,还有一条宝石蓝色,但林封找不到了。红色的围巾还是上周他无聊收拾衣帽间,在衣柜角落里翻到的。
可楚凛很讨厌他提起那时候的事情,好像他后悔当初送了林封这件礼物,还是以那么傻的方式,竟然亲手织。说出去都让人不可思议。
林封身上堆满了落寞。
楚凛看他抱着那条围巾不撒手,深邃的眼睛几乎要开裂到把眼珠瞪出来。哪里还有和陈布宴在一起的温和柔情。
不过他最终没说什么,大跨步越过林封,洗了手走到餐厅坐下,说道:“吃饭。”
林封松了一口气,把围巾收好,即应:“好。”
楚凛喜欢吃辣,林封比较爱清淡。
晚饭有香辣嫩茄子、青椒酿肉、葱香炒酥肉、鸡蛋豆腐,豆角烧茄子外加水煮鱼汤。
餐厅里弥满香气。
“凛哥尝尝香辣茄子,”林封给楚凛夹菜,“看看好不好吃。要是明天有想吃的,你提前告诉我,我来做。”
楚凛冷淡:“嗯。”
接下来餐桌上无人说话,林封没问楚凛昨晚为什么不回来,也没问他和陈布宴的事。
“你看见了吧?”
“......嗯?”林封胃疼,没吃什么饭,用陶瓷勺一点一点地舀着鱼汤往嘴里送,闻言不解地抬眸,“什么?”
楚凛蹙眉,放下筷子,靠着椅背的肩颈挺得笔直:“新闻看见了吗?”
“哦......”林封垂眸,“看见了。”
这句话说得像通知,情绪很平,没有质问,没有发脾气。楚凛像是没料到会看见这么反常的林封,眉宇深蹙。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他问道。
林封不说话,摇了摇头。
“你不问些